浔阳郡关老爷子寿宴竟然有人敢来捣乱,显然是没有把浔阳郡督尉郑天齐放在眼中,丢得可不只是关老爷子的面子,更是在打他郑天齐的脸。
郑天齐阴沉着脸,回头瞥了一眼,便见一名军中护卫急忙俯身上前。
“摸清这人的来路,越详细越好!”郑天齐轻声低语。
从始至终郑天齐都在冷眼旁观,没有任何表态。郑天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完全靠的是个人本事。在如今的大乾朝,若是没点背景人脉,想要出头那是比登天还难,可是郑天齐却做到了,可见此人城府之深,手段之强。
郑天齐还在看,他不但要看透这个年轻人的行事作风,更要摸清这个年轻人的根底,因为他无依无靠是那无根浮萍,经不起任何风打浪催。别人做错事还有机会,他做错事便是永劫不复的下场。所以郑天齐做事喜欢谋定而后动,一旦动手便是雷霆一击,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他都喜欢一锤定音的行事方法。
关雷摸着白猿刀,心中底气很足。这些年他一直跟着断龙刀谷雨学刀,十年时间他未曾回家一次,虽然宗门就在十里外的荷花小池,可他依旧不肯回家。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刀上,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篳趣閣
关雷生在大户人家,打小便心高气傲,就连江湖上的四大公子他都不放在眼内,按关雷的话说,若是他有四大公子的背景,成就定当高于他们。
在谷雨看来他这个徒弟哪点都好,就一样令他不是很满意。那就是这孩子太过自傲,甚至已经达到自恋的程度。
谷雨武道修为八品,在江湖上已经算不多见的高手了,可是来关府要刀的那个年轻人,他却看不透根底,便心中了然,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修为却定然不在他之下,便想借李太平之手敲打敲打关雷!”。
敲打归敲打,可不能把徒弟敲打坏了,才有了刚刚那一幕嘱咐关雷的戏码。谷雨这可不只是嘱咐关雷,还是说给李太平听的,俺们这边点到为止,你总不好闹着玩下死手吧。
可怜天下师傅心,又有几个徒儿能懂。只见此时的关雷意气风发,往那一站大有宗师风范。
关雷练刀十年,今天终于有扬名浔阳郡的机会了。以前的名声关雷不稀罕,那是关家给他的,现在他要证明没有关家他关雷一样能站得更高。其实能不能站得更高,有时不取决于你自己,而是取决于你的对手。
关雷望着眼前和他年纪相仿的李太平,微笑道:“这刀不错,看来你的刀法也应该不错,所以很高兴今天能拿你试刀!”
李太平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朝着南宫宇所在的方向喊了句“南宫大哥借刀一用!”。
横刀在手,李太平抱刀而站,下一刻气势陡然一变,如拔地而起的山峰直冲云霄,这是南宫守的山之势。李太平自打突破宗师便在铁牛家巩固修为,把这些年观天、地、人之势融入剑中,将平生所学尽数融会贯通。
南宫守的山岳之势有很强的压迫感,虽然此时李太平只是以九品修为使出,却仍旧让关雷不敢轻易拔刀。
关雷握刀的手攥得很紧,有些发白,身子微弓着,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抱刀而站的男人。关雷武道已然七品,这个年岁便能有此高度,无怪他会如此的狂妄自负。可如今他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是怕死,他是怕输。
关雷在青雷宗年轻一辈的比试中从来没输过,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武道天赋世所罕见,江湖上盛传的四大公子,未来必然会被他踩在脚下。可今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让他连刀都不敢出鞘。
谷雨望着那个年轻人有些呆了,他本以为关雷就算会输,也不会输的太难看,可现在看来,这个抱刀而站的小子一旦出手,他最疼爱的弟子,很有可能便要道心崩碎,从此武道修为再难寸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座的宾客大都不会武,所以便不知为什么两个年轻人就那么相对一动不动的站着,关家的老爷子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郑天齐武道六品还没有关雷高,可是他的眼界却要比关雷高出不知多少,只见郑天齐眉头深锁,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从李太平一言一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来看,并非那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圣人也敢踩在脚下的雏,更不是一言不合便要血溅五步的匹夫。所以郑天齐并不畏惧李太平,他只是担心,一个能培养出如此优秀年轻人的家族或者师傅那该有多强大。
每个人的心思不同,性格不同,在面对南宫守的刀势时,所做出的反应自然也不尽相同。只见关雷咬着牙硬撑着,他不想朝同龄人低头,他的自傲不允许他这么做。忽然,关雷感觉整个人一松,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不见了……
李太平收了南宫守的刀势,微笑的望着关雷说道:“学武当先治心。山崩于前而不色变,鸟飞于侧而目不顺!去年西湖秋水,四空门的假和尚释无相,年岁比你我还小,一身修为尽毁却境转心不转,心若止水神魂不浊!你——还差得远那!”
关雷被说得满脸通红,嘴上却不服气:“练武便练武,哪来的那些说道!你到底打是不打?”
李太平摇头笑道:“刀势你接不下,那便见见刀招吧!不过提醒你一句,再不拔刀,你就没机会拔刀了!”
说着李太平弓下身子,左手握住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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