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欣喜的情绪后,许非拾起连洪的衣服,翻开上衣和裤子的口袋。
几个口袋里装着一个弹匣,一沓有零有整的纸钞和一部手机。
许非留下手机,然后把连洪的衣服和手枪藏在厂房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手枪不能带到异界,他留在手里也派不上用场,只会惹来麻烦。
随后,许非回到厂房外仔细检查,很快找到了五颗变形的弹头。
出乎意料,他没有看到血迹,这大概是因为在连洪开枪打伤他左臂时,他们穿越到了异世界。
没有血迹,也没有留下其他痕迹,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几颗变形的弹头,而处理弹头远比处理枪支容易得多。
许非把弹头收进剑匣,然后戴上口罩和平光镜,径直走向厂区内一栋外墙刷有红漆的楼房,进入这栋楼房后,他四处搜找,过了十几分钟才在一块地板下面找到隐蔽的地下室入口。
掀开地板,令人作呕的异味扑面而来。
许非看了眼搭在入口处的伸缩梯,直接跳了下去。
接着,他看到惨白的灯光下躺着十几个人,他们赤身倮体,四肢被手指粗的麻绳牢牢捆绑,眼睛上蒙着黑布,嘴上粘着胶布,手臂静脉上扎满针眼,下半身沾满排泄物。
单论视觉冲击力,眼前的画面与渡鸦堡地牢密室内的血腥场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还是让许非心中一阵颤栗,因为这一幕发生在眼前,因为那些受害者仍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丧失理智的黑血者。
看到被人随手扔在地上的采血针、采血袋和染有血污的保温瓶,许非想起一段话:
“北境各个家族已经开始向领民征收血税,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您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老人、女人和孩子被绑进笼子里,该死的杂种们像挤牛奶那样,每天抽取他们体内的鲜血,直到他们投入死神的怀抱。”
想起马库斯对拉克·劳文说过的这段话,许非不禁感到庆幸,幸好今天他足够果断,避免了一场惨剧。
目光在地下室内环绕一圈,许非找到了火山和他弟弟,两人同样被五花大绑,眼睛上也蒙了黑布,嘴上也粘着胶布,只是身上衣服还在,不像其他人那样凄惨。
许非走上前,探了探火山的鼻息,而后松了口气。
这时,旁边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发出呜咽声,许非朝他望去,看见他股间泄出一滩稀黄的粪便。
空气中的异味又浓重了一分。
许非皱起眉头,用鲜血之铠包裹右手,用指尖蘸着采血袋里的血在墙上写下几段小字。
随后,他拿起从连洪裤袋里搜出的手机。
虽然猜不出连洪的屏锁密码,但智能手机都有紧急呼叫功能,只是地下室内没有信号。
事不宜迟,许非拎小鸡似的拎起那个因排便而苏醒的陌生男人,带着他离开地下室。
被许非拎起后,男人嗓子里发出呜呜声,他试图挣扎,但只是软软地蹬了两下腿就不再动弹。
看得出来,他已经耗尽了力气。
许非无声地叹了口气,拨出报警电话,并撕开男人嘴上的胶布。
“放了我,放了我,我孩子还在家等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我孩子还小!”
男人痛哭流涕,哀声求饶,接着,他听到手机里传出接线员的声音。
“你好,南都市报警中心,请讲。”
男人愣了一下,而后爆发一声大喊:“我被绑架了!除了我,还有好多人都被绑架了!我们在——我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定位!你们快定位这个手机!快派人来!救命!救命!”篳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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