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现在明白了,世界发展的趋势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一致的。
“所以我能这样认为吗?全息世界其实是世界树创造的域?”
“相当准确。果然女性的直觉在某种程度上胜过任何有效的调查。”柳对着波段凌的推测发起了肯定,“域(Domain)是世界树为天界人所设立的独立运行单位。域与域之间访问则需要建立信任关系(TrustRelation)。
而实现这一链接的手段就是身体自序器,将你的身体在收纳机构那里提交,并获得可以与全息世界建立信任关系的自序器,由前者所形成的光驱身形便可以在信任的域内进行正常的活动,甚至实现超过网络的资源共享与管理;反之,脱离域的话,则会直接影响到你身体的存在状态,就像你现在这样。从某种程度来说,世界树所创造的域与地面世界是非常相似的,这也是为什么你还可以存活至少30天的原因。”
“所以全息世界的一切都是世界树创造的。”波段凌望着不断工作的处理系统,结合刚才7E5的能源补充过程,脑海里开始构造出一个从没有幻想过的世界。
“一开始天界人也无法想象,但世界树确确实实做到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长寿的超高等植物,如果你这样琢磨一下的话,也不至于太过惊讶。说到底,这其实是一项对等的交易。”
波导能力确实能够制造域,但它存在着一些潜在的隐藏规则:
(1)空间必须是密闭的。
(2)范围越大,能够建立的空间规则便会趋于简单;范围缩小,才有可能造就复杂条例。
这对个体的生命能量要求相当的苛刻,在人类国度,掌握域的人无一不是顶尖领域的佼佼者。
“其实只要你们拉开距离超过1.2公里,这群孩子就无法迫近你们所在的区域了。它们被规定了界限。7E5与7cc是由世界树衍生的载体,只是后来的意识是楼镌赋予的罢了。”
7E5点了点头。它们就像被软禁的孩子,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里。
守着,守着,守到它们记忆中的那个虚浮的幻影再次踏上这片寂寥的土地,就好像小王子与玫瑰一样的悲情故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任人类区的科技部部长伊尔加多达,他的波导能力就是领域规则。拨动时间的齿轮:好像是可以让他周围四米内的物体移动速度按供应的波导量进行逐级地衰减。”柳举了个十分恰当的例子,“是吧,人类都做得到的事情,有什么好怀疑世界树做不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过去的一切便全都说得通了。波段凌现在可以理解了,为什么端口护卫士在她逃出了全息壁垒后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这跟网络规则几乎一摸一样。作为域的管理员的端口护卫士,只能管理域的内部区域。
当她从圈层虫洞逃离的时候,封闭的域出现域值失效的情况,同时由于外部的人类区是未能建立信任的另一种域,所以这群家伙无权访问,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全息世界逃离。
现在唯一还让她无法接受的一点就是,这么庞大的数据库究竟如何运行的。让生命依附在其中进行正常的活动,这可不仅仅只是数据实体化亦或者虚拟化这么简单的事情。
它既不是刺激丘脑所产生的假记忆片段,也不是虚拟投影所制造的脑波体感幻觉。它可是让生命就像在人类区一样生活的真实体验,仅仅只是抛弃了肉体上的负担罢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面的规则复杂得几乎超过了人类思维的极限!
波段凌望着堆积如山的处理数据,将双手狠狠地抓住控制面板:“可这个域比人类所创造的域复杂几百万倍。它需要的能量绝对是巨大的。”
她的牙口咬得紧紧的,像是陷入了认知的误区,矛盾的观点在她的大脑来回碰撞,那里面一片漆黑,她都无法捕捉到一丝光芒。
她以一名崇尚科学的学者在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在违背既定规则的情况下,思维被囚禁在了无底的深渊。
“后面你就会明白的,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运行下去的。”柳把话题终结了,他不想把答案拿上台面上说。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默。
电子数据工作的呼呼声与沙发上的鼾声此起彼伏,两者生命形态在某一种程度上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存在的。
大地之歌在树身的外部吟唱,生命理应是一首激昂的赞歌,但现在却蕴含了苟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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