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能是担心抓你的那些人寻到你。”
陈实猜测道,“那些人只怕在阴间有很大的势力,而且他们应该不是十三世家的人。还有,黑锅,它不是你爹,是你娘。”
黑锅道:“汪?”
陈实道:“我确定。”黑锅疑惑道:“汪汪。”
陈实摇头道:“我也不知你爹哪里去了。”
他依旧让娘亲回到小庙,继续赶路,这次没有了鬼神的追踪,陈实和黑锅都放松了许多。
“黑锅,你从元辰宫里盗取鬼书,那座元辰宫是谁的元辰宫?”
陈实询问道,“会不会是你爹的元辰宫?”
“汪汪汪!”
“我哪里知道祸斗会不会有元辰宫?你去那里盗书,你不知道是谁的元辰宫?”
“汪。”
……
新乡省,乾阳山,黄坡村。
陈棠回到家已经有几日了,这几日他打扫房间,为陈寅都扫墓上坟,祭拜一番,又去了黄土坡上拜谢恩师朱秀才,感谢朱秀才把陈实调教得这么出色,考上了状元。——朱秀才惊闻此事之时,极为惊讶。
朱秀才向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确定陈实果真中了状元。
“这世道果真如我所料那般坏了!”
陈棠从黄坡上走下来时,听到恩师愤世嫉俗的叫声从坡上传来,“大明的江山,完啦!”
陈棠又去拜见大蛇玄山、庄婆婆等山中的灵。
众人见到他回来,都很热情,只是大家听到陈实在西京考中状元,便都沉默下来,支支吾吾。
陈棠认为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因此很是得意,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几日,他无法让自己闲下来,或许是劳累惯了,又或者是太担心陈实,所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他迫使自己忙碌起来,把家里的各种老旧家具都修了一遍,墙也粉刷了,瓦也翻修了,门前的路也修了,天天打扫。
他还会去山里抓异兽,用兽肉喂陈实的木车,几天功夫就把这辆车喂得油光铮亮。
他还去买黑狗血,一遍一遍的描摹车子和华盖上的符箓。
若是从前,他不会帮陈实做这些事情,但现在他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
四天前,沙婆婆回到了岗子村,他去见了沙婆婆,可是沙婆婆也没有陈实的消息,只是确切的告诉他,陈实还活着。
两天前,新上任的胡县令到任第一天,便赶到村里来探望他这个荣禄大夫,献上朝廷的月俸。
而在昨天,村外的玉带河上多了一艘画舫,船姑和船夫在河上打渔,他听说,赶过去询问,船姑只说已经救出来了,至于是否能逃出祸斗的追杀,那就不太清楚了。
昨天晚上,陈棠一宿没睡,一直患得患失。
这日,他解开栓车的缰绳,让木车自己出门溜达,便将陈实娘推出来晒太阳,帮她舒展身躯,活动筋骨。
他们分别前陈实将太上日月混元经传给他,让他帮陈实娘修炼,他这些日子一日也不敢懈怠,已经将妻子的金丹炼到九转了,积累越来越雄浑。
他为妻子修炼一番,金丹入窍,引火归元,让妻子依旧坐在轮椅上。
经过这番修炼,妻子的头发又有些乱了,他取出梳子,小心翼翼的为妻子梳着头发。
“阿妤,我们离开家好久了,玉珠都长大了,玉珠奶奶也老了。很多人都变老了。你回来后,一定会很惊讶,村里多了很多新面孔,是村里的孩子,咱们在村里的时候,他们还一点点儿,现在已经不敢认了。只有干娘还没有变。”
陈棠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道,“小十给干娘取了名字,叫桑榆,可是明明不是桑树也不是榆树。我觉得咱们儿子,可能学问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突然沉默片刻,低声道:“阿妤,我想你了。”
他的泪珠落在手背上。
“想你十年了。你虽然身体在这里,但我却感受不到你。这些年,我觉得自己总是孤零零的。阿妤,你回来吧,儿子找到了,你快点回来……”
他这一生要强,堂堂的户部侍郎,道心坚稳无比,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面对满朝文武也从未失色。如今不知何故面对自己的妻子,却尽显柔弱。
这时,村里传来村民的声音:“……回来啦?”
“听说你考中了状元……”
“玉珠奶奶,今后叫我状元老爷!玉珠,这次我回来,要狠狠地鱼肉你们!”
陈棠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不由心神一颤,正欲向外走,醒起一事,急忙擦去眼泪。
他正打算推着妻子去迎接陈实,突然,轮椅上的妻子抬起手,抓住他的右手。
陈棠怔住。
“阿棠……”
妻子的声音传来,有些虚弱,“阿棠,我找到儿子了,他带我回家了。”
陈棠泪如雨下,蹲在妻子面前,轻轻握着她的双手,仰头看着她的面庞。
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儿,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具身躯之中。
“是的。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他轻声道。
妻子巫轻妤感受到他手掌里传来的温暖,心中一片安宁。
十一年了。
这个家已经破碎了十一年了,夫妻俩与陈实,经历了多少坎坷,经历多少危险,以及多少生离死别。
今日,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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