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们徐州的籍贯出身,还会带来副作用了。
但刘备如今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刘备发家就在徐州,又是徐州士族豪强主动迎入本州的,随后还鼎立支持刘备,因此徐州士人在刘备手下可是加分项。
他们在如今这样的世道中,直接出任百里侯并不会引来丝毫的质疑和反对。
即便有杂音,也会被徐州本地士人豪强集团给压制下去。
不过对于徐宣、陈矫等人,这依旧也算是刘备对他们的破例重用了。
对此,徐宣等人也很是感激刘备的青眼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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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的下邳国中,曹豹府上。
看着刘封命人从郯城送来的九百四十万钱,曹豹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别说是曹豹了,刚刚赶到正堂的曹清也忍不住捂住了嫣红的小嘴。
曹家父女先前想过霜糖、雪盐肯定相当值钱,可真想不到仅仅不过半年时间,这就送来了近千万的巨款。
“父亲。”
曹清突然开口:“这钱您打算怎么办?”
曹清的话惊醒了曹豹,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发呆了好久,连曹清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曹豹咧开嘴巴笑着答道:“什么怎么办?这钱乃是我女婿孝敬我的,干干净净,有何问题?”
“哦,对了。”
曹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清儿你且放心,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嫁妆,你自可收好。”
“等你出嫁之时,为父还要额外给你添补添补。”
曹豹说着话,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过于激动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此时的曹豹心里只有狂喜和庆幸,幸好自己当初选择了相信公子,现在自己要官位有官位,要资历有资历,要后台有后台,就连钱财都似乎取之不竭了。
想想曹宏,受陶公格外器重,贪污受贿,侵吞州产,最后也不过才捞了几百万钱的家产。
可自己只是一个决定,现在公子就把近千万的财富往自己家里送。
就这,还是半年的分红,下半年还有一份。
这更是让曹豹乐的合不拢嘴。
只是曹清的眉头却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父亲,清儿有一事想要和您商议。”
曹豹打开一个个箱子,看着里面被串起来的五铢钱,这些反射着耀眼光芒的宝贝吸引着他大部分的心神。
总算他还记得自己还有另外的宝贝,才分出一小部分心神回应道:“嗯?何事?”
“父亲,可将眼前这些钱财,取出一半送往州府。”
曹清的话直接让曹豹跳了起来。
“清儿,你疯了吗?这可是公子送给我的。你让我交到州府去?”
曹豹不可置信的看着曹清:“这又是为何?”
曹清却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父亲,我只是让你取出其中一半,送往州府,并非全部。”
曹豹气呼呼道:“一半那也是五百万钱啊!须知我家家产也不过这个数字。”
其实能有这个数字,还得感谢曹宏自己作死,如果没有从曹宏那分来的一两百万资产,他还凑不出五百万呢。
面对曹豹的气愤,曹清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提醒道:“父亲,伱可是忘了前些日州府之中发下来的公文了?”
“什么公文?”
曹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张别驾的重廉说?”
在几天之间,曹豹所在的下邳国收到了来自郯城的公文,乃是别驾张昭所行发,刘备为之背书。
乃是表明徐州反腐倡廉的决心。
这可不是后世才有的口号,早在西汉就已经有类似的口号和纲领了。
张昭的重廉说中,引用了东汉著名反腐斗士杨孚的话,郡邑侵渔,不知纪极,货贿通于上下,治道衰矣。
因此,必须整顿徐州官场,贪者惩,贿者戒,无能者下,有才者上。
曹豹作为下邳国相,这公文自然是要送到他手里的。
他有些明白了曹清的意思,当即解释道:“为父接任下邳国相以来,可是从来不曾受过贿赂,州中诸事,也都以主簿陈谦为主,为父不过一章形尔。”
“父亲,你之前在郯城的事情,就忘了吗?”
曹清忍不住提醒道:“曹宏死时,您做了些什么,您就真忘了吗?”
曹豹顿时醒觉过来,原来自家闺女说的是他和许耽私分曹宏家产的事情,他嗫嚅的解释道:“当时我与许耽也给明公送去了一份厚礼,此事明公理应知晓。”
听了曹豹的解释,曹清忍不住伸手按住了白皙光洁的额头,自己这老爹当真是个老实人。
“父亲,曹宏的民脂民膏本就是州府的财产,你和许耽贪墨了大半,然后分给明公一小部分,难不成他还要谢谢你吗?”
“这……。”
曹豹一听,觉得闺女说的也有道理啊。
按照道理,曹宏被处死,财产自然是要充公的。
他和许耽之所以敢私分曹宏的财产,那也是按照陶公在时的规矩干的。
要是刘备不认这规矩,要治他们的罪,那似乎也没啥问题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曹豹又抓到了另外一个重点:“那……那为父也才分了两百万不到的钱财,送去两百万足以,何需五百万之巨。”
曹清不得不再次提醒道:“父亲,您难道除了曹宏之事外,再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吃曹清这么一问,曹豹也心虚了起来,额头冒汗,期期艾艾道:“那、那只送五百万够吗?”
曹清没好气道:“女儿自然是望你全部送去州府,可你舍得吗?”
曹豹尴尬笑道:“这如何使得,里、里面毕竟还有清儿你一半的嫁妆啊。”
曹清叹息一声:“父亲,如果要送,就要送足,否则不如不送。以清儿之见,此次州中反贪除贿,显然是要动真格的。张公乃是徐州名士,性如烈火,刚强不阿,最恨贪污无能之辈。以张公为首负责此事,又有明公暗中推动,我料此事定能成功。”
“父亲已经贵为两千石,此时若是能主动上缴赃款,亲自赶赴郯城请罪。”
“什么!?”
一听曹清让他去自首,曹豹的脑袋立刻就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清儿你都说了明公要反腐,为父此时前去请罪,岂不是撞在刀尖枪刃上了。”
曹清赶忙劝解道:“父亲,贪污之罪,可大可小,以您的官位,最终不过罢官。如果您此时不去郯城请罪,那十之八九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曹豹这可受不了了,他可是把军权全给交了才换来这两千石的,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要罢官了?
看见曹豹急了,曹清趁机规劝道:“可若是您主动前往郯城请罪,又上缴赃款。明公哪怕是为了千金市骨,也会好生安抚于你,如此一来,国相之位即可保住了啊。”
曹豹一直对自己家闺女的智慧很是信任,而且曹清又从来不曾欺骗过他。
一听曹清说主动请罪就能保住官位,曹豹直接就信了。
眼看着曹豹有些意动,曹清更是添了一把火:“况且少主那里的分红,下半年还是会有的,到那时候,那可就真的是父亲您的钱了。可父亲若是因为贪腐而被明公罢免,进而影响了其他事情,那这分红还有没有,可就不好说了。”
曹清没好意思直说婚事,不过她的意思曹豹倒是能听明白。
一想到一年两千万的巨额分红就要不翼而飞,曹豹立刻下定决心:“好,为父这就去郯城向明公请罪,这次的分红……全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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