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因为父亲的案件,苏泽家中早已经是家徒四壁了。
简单的木床上铺满了稻草,御寒的被子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妥妥的奢侈品,苏泽这样的穷困军士,只能用麻布缝上搜集来的杂羽来御寒。
这种被子中填充各种禽类的杂羽和稻草碎片,粗麻中经常漏出被子里的填充物,味道也非常的销魂。
不过能够有这么一床被子,已经是苏泽靠着系统改变了家庭生活后才买得起的,建阳里还有很多人家只能靠着稻草来保暖。
这会儿刚刚过完年不久,洛阳的冬季余威还在,春寒料峭。不一会儿苏玉瑶捧着火盆推开木门进来,将木盆放在靠窗的地方说道:
“阿兄,倒春寒刺骨,燃个火盆再睡,可别冻着了。”
苏泽只觉得心中一暖,他刚穿越的时候苏玉瑶也是这样照顾他的,看着火盆中的柴薪,苏泽又注意到少女肩膀上的勒痕,就知道她又随着街坊邻里上山捡柴去了,苏泽心疼的问道:
“你又上山去捡柴了?不是让你用钱向街坊买些柴薪的吗?”
苏玉瑶却坚定的摇头拒绝,女孩掷地有声的说道:
“阿兄在羽林当值养家已经很辛苦了,操持家里本来就是玉瑶的事情,阿兄这钱还要存着娶妻呢!”
苏泽自嘲说道:“破落军户,谁家会将女儿嫁给你阿兄啊。”
二十年前,羽林虎贲还是朝廷的菁英华选,能够入选羽林,对没有门阀的普通良家子弟来说,几乎是唯一能够步入北魏官场的方式,孝文帝虽然勘定门阀,但是这位深谙汉文化的君主也清楚武备的重要性。
所以北魏除了在世家门阀子弟中选官之外,羽林虎贲这些禁军,同样也可以因为功赏而获得官职,由武勋转入文职而获得官位,通过这种方式步入官场。
可是才短短二十年,曾经帝国最强大的禁卫军,如今已经堕落到不成样子。
军中有门路的都将羽林虎贲当做入仕的跳板,而没门路的就算是立功也没机会得官,久而久之这些无权无势的禁卫子弟,要么堕落成欺行霸市的军痞,利用禁军身份在洛阳城中欺行霸市;要么就想办法逃避军中差事,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又或者利用各种便利经商置业。
短短二十年,羽林虎贲的声望一落千丈,就连洛阳城中的商贾,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军户。
而苏泽在羽林军中,还因为父亲的案子受到排挤,至今都只是一名普通的羽林卫士,这种更是婚配市场中的最底层了。
苏玉瑶倒是乐观的说道:“阿兄,亚父说了只要你能被清河王看中,选入他的幕府,那就可以做军官了!而且清河王最擅长向朝廷举荐人才,阿兄你的骑射技艺,肯定能被清河王看中的!”
“是亚父教你这么说的?”
苏玉瑶吐吐舌头,苏泽叹息道:
“亚父为了让我去参加清河王府的选拔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苏玉瑶连忙问道:
“我听说军中为了这个机会都争破了头,亚父可以把旧日人情全都用了,才给阿兄争来的这個机会,阿兄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此事涉及到军中,玉瑶伱就别问了,等亚父来了你叫我起来就是了。”
苏玉瑶连忙走出屋子说道:“阿兄快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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