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们没有办法。”茜茜别过头,望着地面的方砖,“或许你们可以换个别的说法去骗他们,什么特别活动,起码在死前,他们还是开心的。”
“你个日山羊的!”马德兰冲过去,便想揪茜茜的领子,却还是被身边的人拦下了。
“肃静!”用教皇权杖再次敲起桌子,霍恩喝道。
所有人灼灼的目光聚焦在了霍恩身上。
“冕下,您的想法是什么?”
拉五百个肉盾上路逃跑,霍恩并不是狠不下这个心。
可其中有个不可忽视的关键,那就是被抛下的人,必然是那些肉盾的同胞亲友。
要知道,霍恩的金身就是弥赛拉之子的钦定,这就意味着只要跟着他,就不会失败。
这些乡民向来都是谁赢他们跟谁,他们会乖乖听霍恩的话,只是因为霍恩是圣父圣主钦定的赢麻。
如果他将这层皇帝的新衣扒下,放任一部分乡民去死,等于说,霍恩并不是不会失败的,那就给谎言留下破绽。
可当谎言被戳穿,弥赛拉之子天下无敌的泡影被戳破,愤怒的乡民们能撕碎霍恩。
所以,要么就霍恩一个人走,要么就是一起走,没有第二选项!
“所有人一起走会怎么样?”
“您要所有人一起上路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就告诉我,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恕我直言,我觉得这并不会提升生还的概率,我得提醒您,库什公爵那边如果看到有太多……”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
“可是……”
“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
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霍恩青筋暴起,桌子上的水杯都震得倾倒。
水杯骨碌碌地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清水则顺着桌角流了下去。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明白了吗?”压下了莫名的怒意,霍恩冷眼直视茜茜的双眼。
在一阵死寂的沉默后。
茜茜后退了半步,迎向在场其他人的注视,面无表情地行了一个提裙礼:“那好吧,假如您坚持。”
散会之后,各个主教和高层都忧心忡忡地离开,格兰普文则和茜茜并肩而走,去见他的妻子狄亚。
格兰普文走着走着,却发现茜茜的眉头逐渐紧锁,两眼失神,似乎在想些什么。
“茜茜先生,教皇冕下平时都是很友好的,今天可能是事情太突然了,他有些失态。”
“我不是在想这个,我跑商的时候,遭遇的‘礼遇’可比这狠多了。”
“那您在想什么?有心事吗?”
茜茜抬起头:“你们的这个教皇冕下一直是这样的吗?”
“什么一直是这样的?”格兰普文有些没懂,“是什么样的?”
茜茜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尽头。
阳光从花窗中射入,将空气中的尘粒照的闪闪发光。
站在光片舞动的阳光中,见四周没人,茜茜转过身,严肃地面对着格兰普文:“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和想法很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圣孙子冕下一直是这样的啊。”
“对,就是这个。”茜茜一拍手,他左右看了看,“你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与众不同,所以忽视了他的奇怪之处。
我先前去问过了,在他那个掉头小魔术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
如果以常人的视角来看,你会发现他言语古怪,行为异常,而且……”
“哎哎哎,你不了解圣孙,不要妄下定论!”
连忙打断茜茜的话,格兰普文汗都要下来了。
圣孙子老爷可是能上通圣父的,到时候哪天他睡觉的时候问问外公和老妈,那就出事了。
“我倒不是说,对他有意见什么的,他是一个既仁善又聪明的领袖。”
没有继续和格兰普文深聊,茜茜揉着眉心,一边走一边念叨:“但他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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