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说……‘那个在天上飞的人影去哪了?’”楚天骄缓缓地说。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对,我当时就是你们现在这种反应,不,我比你们的反应更剧烈。”楚天骄说,“萨沙说完那句话后,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意识到我居然忽略了最危险的东西,我的视线下意识的在天空中扫过,但都没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形,那一瞬间我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尼伯龙根是死人的国度,对于活人来说,这里危险重重,最大的威胁莫过于那个白色的人形,他拥有轻易毁灭生物的能力,我和萨沙能抵达最后一座岛简直是奇迹。”楚天骄话锋一转,“但远没有到能松懈下来的时候,我们仍然没有摆脱危险,而且我们甚至还不知道这座尼伯龙根的出口在岛上的哪里,于是我低声交待萨沙,我们要迅速撤离。”
“我们往岛的中部移动,踩在灰白色的沙砾上,这些沙子看上去和最开始那几座岛上的白色石头是同一种物质,硬得能磨穿我们的鞋底,尽管我和萨沙都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尽了,但我们仍然拼命赶路,因为不知道白色的人形什么时候会出现。”楚天骄说,“这是一场时间的赛跑,我和萨沙的动作决定我们的生与死,如果在那个白色人形出现在我们眼前之前,我们还没有在这座岛上找到尼伯龙根地出口,我们大概会被一辈子留在那里。”
当时的情况应该蛮焦急的,虽说如今楚天骄好好的活着,但他提起这一段经历时,时隔这么多年,语气里还隐隐透着忌惮与后怕。
“我和萨沙飞快的在岛上奔跑,哪怕鞋底被白色的沙砾磨破,脚底被磨出血也没减慢速度,我过度使用了‘时间零’,萨沙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早就精疲力尽了,但靠着仅剩的求生欲我们都恨不得从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楚天骄露出苦涩的笑,“说起来也蛮讽刺的,回想起来当时的我和萨沙真的就像两个挣扎着想要逃生的蚂蚁。”
“求生欲是人类的本能,在绝境里想要活下去的想法并不卑微。”恺撒缓缓地说,“况且,‘神’也并不是那么伟大的东西。”
楚天骄愣了愣,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眼恺撒海蓝色的双眸,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我和萨沙穿过白色的沙滩,终于来到了岛的中部,靠近了我才发现,那些棺椁也不是全都很巨大,它们大小不一,几乎找不到规律,就像吊在仿版世界树的那些茧一样。”楚天骄接着说,“最大的棺椁也许有几十米长,最小的比正常的成年男人更小,有些棺椁被死死地扣合,有些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那些棺椁,和你在文森特的房间里见到的那一口一样么?”楚子航忽然问。
“对,是同样的材质,冰冷、沉重又坚硬。”楚天骄像是想起来什么事,“哦对了,忘记说,其实我当时看到盛放稀特簕尸体的棺材,就产生了种违和感,我当时没想明白这股违和感从何而来,后来我想清楚了,当时我看到稀特簕的尸体放在那口棺材里,他的身体舒展者平躺,头顶和脚底居然恰好和棺材的上下两面刚刚契合。”
“楚叔叔你的意思是,那口棺材内部的长度,和稀特簕的身高一模一样?”路明非看向楚天骄问。
“对。”楚天骄点点头。
“但那口棺材又是‘yamal’号的船员从海里捞上来的?”诺诺皱着眉说,“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吧?感觉就像是,那口棺椁就是为了盛放稀特簕的尸体而出现的一样。”
“是啊,所以我当时才会感到违和,但当下没察觉到。”楚天骄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棺材设计成和死者的身高恰好契合,而且那口棺材看起来那么古老,它存在的时间甚至比稀特簕的寿命更长,制作棺材的人怎么可能能预测到之后它会属于那位恶贯满盈的内卒元首?”
“那些已经密封上的棺椁盖沉重的不像话,我们根本没法移动,但越是接近岛屿中部的时候,我和萨沙发现那些棺材的空置率越来越高,外围的棺椁几乎全被封上了口,可里侧的棺椁几乎全是敞开的。”楚天骄说,“在某个巨大的棺椁前,我和萨沙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口棺椁里的东西,我们同时陷入沉默。”
“那口棺材是敞开的,但它并不是空置的,它大概有七八米长,一具骨架占满了它的空间。”楚天骄低声说,“也就是说,那是一具七八米长的骨架,它生前应该更加庞大,但它死了,只剩骨头地部分和棺材完美的契合,那东西拥有修长的脊椎和短得不成比例的四肢,它的牙齿比猛兽的獠牙更加锋利,头部生长着狰狞的骨刺,狰狞的骨膜在它背后形成双翼的形状。”
“那是龙形死侍……还是一条真正的龙?”路明非低声问。
“不知道,那东西看上去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但它的骨骼并没有被腐蚀或是风化,看上去就像保存完善的标本。”楚天骄摇摇头说,“萨沙在这东西面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最后他露出一个凄惨的笑,我听到萨沙低声说他活的这些年究竟算什么?我们人类对于这个世界究竟算什么?”
“人类第一次直观的接触到龙族,世界观受到巨大的冲击很正常。”楚子航说,“第一次入学的时候,我也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龙这种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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