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将手里的酒杯放在面前,笑盈盈的看着韩度问道:“你就要回去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嘱咐老夫的?”
微微摇头,韩度笑道:“没有,论镇守一方,小子可远远不如公爷,可不敢班门弄斧。”
傅友德见韩度不说,想了一下,便捏着酒杯问道:“现在辽东军民几十万人,虽然汉军投靠了大明,但是他们现在只是被大明巨大的军威给威慑住了。老夫担心,时间一长这股威慑慢慢减弱,恐怕会出变故啊。”
闻言,韩度沉吟了一番,轻声问道:“真有这个可能?现在金山有永昌侯十几万人马,北平现在也有大军,现在水泥直道已经通了,北平大军随时都可以北上直抵大宁。这些人应该不敢再次反叛吧?”
“但愿如此吧。”傅友德见韩度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便叹息一声没有在多说。
而韩度则想傅友德提出告辞,准备隔日便启程回京。
老朱的旨意倒是没有要求韩度何时回京,但是韩度心里思念着安庆和未见面的孩子,哪里还能够在这辽东之地待的住?
或许,这也是老朱没有规定韩度时间的原因,他恐怕早就料到韩度一定会在接到旨意的时候立刻启程。
韩度骑在马上,顶着风雪,沿着水泥直道南下北平。到了北平之后,再转到大沽口,那里有一艘水师战船在等着韩度。
韩度回家心切,自然不愿意走陆路耽搁时间。
回到京城。
按照道理来说,韩度应该先去拜见老朱,之后才能够回到家里。但是韩度见天色不早了,再加上想要迫切的见到安庆和孩子,便直接打马回家,准备明日再去拜见老朱。
就在韩度刚刚踏进家门的时候,乾清宫里,毛骧越过殿门走到老朱面前禀报。
“皇上。”
“说。”老朱眼睛淡淡的撇了一眼毛骧。
毛骧低着头,虽然没有看向皇上,但是在老朱撇他一眼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后背一阵刺痛,就好似被针刺了一般。
“回皇上,镇海侯回京,直奔侯府而去。”
说完之后,毛骧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候。
像韩度这样的重臣,回京之后不来拜见皇上,而是直接回家。这行为可轻可重,皇上若是想要轻松放过,那便罚俸了事。若是要追究起来,那一个罔顾圣恩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毛骧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在试探,试探皇上对韩度的态度。
皇上曾经是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感叹,耳目不足,对百官了解不够,以至于朝廷贪官污吏横行。甚至还在他面前说过想要改仪鸾司为锦衣卫的想法,这可是让毛骧极为的激动。
要知道他是仪鸾司统领,如果改为锦衣卫,那毫无疑问的,他便是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锦衣卫监察百官的特权,让毛骧心动不已。
可是就在他觉得,他这个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时候,忽然皇上竟然再也不提锦衣卫的事情了。
这不禁让毛骧十分不解,同时他也想到了,一定是有人给皇上谏言,才打消了皇上设立锦衣卫的念头。
能够改变皇上想法的人,毛骧自然不敢轻易招惹,不过他眼看就要站在权力的风口了,却陡然被人给按了下来,心里自然是怒火冲天。
不过在他不知道是谁改变了皇上主意的时候,再大的怒火他也只能够隐藏在心里。随后的日子,毛骧便暗中开始查探起究竟是谁改变了皇上的想法。
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他基本上确定了,应该是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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