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子爷,咱们是明诏,还是密旨,或者……”
“当然是明发圣旨。”
王承恩话说到一半,就被朱由检给打断了,“你记一下,朕现在口述,你负责拟旨,朕想到哪就说到哪,至于如何排列、润色,你看着办。”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转身坐到自己的公案前,提起笔墨来,“主子爷,您只管说就好,如何安排调整,老奴负责。”
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因为朱由检随时都有下旨的可能,所以为了方便办公,掌印、秉笔,随驾御书房的大总管都有自己的办公位。
朱由检半侧卧在龙榻上,一只手拄着头,一手放在腿上敲打不停:
“就用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漕帮之人为理由,说天津方面,帮会林立,游龙混杂,优劣难判,又天津巡抚翟凤翀人老体衰,难胜巡查之任,故命现天津道巡查,内阁首辅周延儒,待掌此事,给他天津八部驻兵调用权,限其一个月内,遍查天津帮会势力,却只能查不得剿抚,如遇罪案,皆详细成文后,原件封存天津巡抚衙门,附件转交京内,由三法司衙门转御书房。”
言及此处,朱大皇帝顿了一下,看看王承恩见他也停了笔,才继续往下说,“在写一封圣旨,明发翟凤翀,申斥其在天津巡抚不利事,另附党参、灵芝等补剂三十品同发,但不要有当归。”
不要有当归!
最后这个五个字,王承恩听了心头一颤,这封圣旨写完后,他又拿出了一道密旨专用的龙卷碟展在面前。
果不其然,朱大皇帝沉吟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往下说,“最后一道写密旨,还是寄给翟凤翀,要他托病将天津巡抚衙门的所有公务,全部转给周延儒,至于他本人要求其深居简出,但必须安排心腹,秘密监视周延儒动向。许他在东厂天津分部中,调用二十人,凡周延儒一切往来必详细记录,密送朝廷!”
“老奴写好了。”王承恩说着,放下毛笔,其实的方才听到不要当归的时候,他就hi到主子爷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对周延儒下手了,而后来也应了他的想法。
“很好,这三封东西。一并传下去。找可靠的人寄送。”朱由检摆了摆手,似乎有点疲惫。
“主子爷,要是没有别的事,你要不要歇了?”
“嗯……”
想了想,朱由检突然坐了起来,一双眼紧盯着他,“除此之外,再给……户部发一道谕,要他们从现在开始,提案御史台副都御史张捷,同知左都御史事,责令闵洪学带职修养,但不可耽误政事,就这样!”
所谓谕,相对于“制、诏、策、玺、敕、诰、教”等形式的公文,要灵活一些,而且在用词上也不必考究。
至于“旨”则是所有皇帝、太后、皇后等所用公文形式的总称,并且一般使用的“旨”,都是前四大类别,需要加盖玉玺才能生效。
王承恩按照他的意思,又写了一份手谕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心中倒是有些震惊,毕竟自己没想到主子爷会把张捷给推上来,但是转念一想,倒是应该,毕竟张捷不被推送上来,温体仁那边也会知道厉害。
有些时候,未必升职就是好事,尤其是这种所谓“同知”,实际上就是等于让张捷有权利知道御史台内的一切公文,他对公文事务的知情权与左都御史闵洪学一样。
但是,确没有实际参与、议论以及决策权。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虚名,而且还是特别容易惹祸上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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