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如何安排下人们布置灵堂,只说他一到府里,听说外祖母与两个小姨母住在一处,便着急往内院里跑去。
那尤老娘午睡未醒,尤二姐她们正在做针线,见到贾蓉,都忙着对他说些节哀顺变的话。
结果,贾蓉脸上一点难过的模样都没有,反倒笑嘻嘻地看着尤二姐,道:“二姨母,你又来了,我父亲正想你呢。”
尤二姐脸一红,嗔骂道:“臭小子,几天不骂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成天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我不烫烂你的嘴。”
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搂过贾蓉的头便作势要烫他。
吓得贾蓉趁机滚到她的怀里去,将脸埋着不肯起来,嘴里还假装告着饶。
尤三姐见尤二姐弄不住贾蓉,连忙过来帮忙,说要撕碎他的嘴。
贾蓉连忙逃出来,跪在炕上笑着求饶。
尤氏姐妹没好气没好笑,转过身来不理他。
贾蓉见尤二姐拿起炕上的砂仁来,便又来和她抢砂仁吃,还让尤二姐将嘴里嚼着的喂他得了。
就连众丫头都看不过了,笑着道:“你家祖父刚去,热孝还在身上呢。两位姨母虽然年龄小,但是好歹辈分在那里,你不看别人也看奶奶的脸,哪里就能这么混赖?等回来告诉爷,你吃不了兜着走。”
贾蓉一听,一把搂过那丫头就去亲,“我的心肝,你说的对,在哪买馋馋她们两个。”
恨得丫头忙推开他,道:“哥儿只管和我们闹,知道的说你和气顽耍,不知道的乱嚼舌根,吵得那边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都说咱们这边乱帐。”
贾蓉不在乎道:“各门各户过自己的日子,谁能管得着谁的事?那边自己都够使的,还有脸说咱们的闲话?就说那边赦大老爷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琏二叔还和那些姨娘们不干净呢。咱们这又算得了什么?自古咱们这样钟鸣鼎食的人家,哪里都有些风流事,有什么怕的。”
满不在乎的语气一看也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骨子里的东西一旦坏透,便把一切堕落都看作理所当然。
就在他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的时候,尤老娘醒了。
贾蓉连忙收敛嬉皮模样,给尤老娘请安问好,并且道“让老祖宗跟我们家操心了,也难为两位姨母在我们家受委屈,我们爷们感激不尽,唯有等诸事都了了,我们一家大小,都要磕头道谢的。”
尤老娘听了高兴,道:“我的孩儿,还是你会说话,亲戚之间,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应该帮忙的。”
贾蓉殷勤地道:“我父亲听说您老人家在,先打发我回来给您老请个安,还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您留到家里这件事完了再说回去的话。”
一边说着这话,他一边对着尤二姐挤眉弄眼。
那意思,叫尤二姐忍不住脸红。
尤二姐悄悄咬牙,笑骂他:“留我在这里干什么?给你爹当娘吗?”
不等尤老娘说什么,贾蓉便认真地对尤老娘道:“我父亲整天为两位姨母操心,就想替姨母们找户好人家嫁了呢。”
尤老娘听不真切,那边尤二姐和尤三姐已经丢了手里的针线,一边笑,一边追着去打贾蓉了。
就连丫头们也在一旁笑着直摇头,“天老爷长眼,小心被雷劈了你。”
正闹着呢,外面人进来传话,说灵堂已经准备妥当,请贾蓉出去看看如何,好赶紧去铁槛寺向贾珍回话。
贾蓉这才停止了调戏尤氏姐妹,笑嘻嘻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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