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英背着沉重的行囊,凑过去好奇道:“先生他真去找那位水道官了?”
末了,庞既明望着铁牛那一副走哪儿睡哪儿,给什么吃都能吃得香的样子,不觉感慨道:“世间无数学问藏于高阁之中,岂知大道却在一食一饭之间。”
他起初还有些怔愣,不够很快,他那机灵的小脑瓜好似想到什么,悄悄把好兄弟谢文杰拉到谢豫川听不见的位置,跟他打耳语:“怀章,六哥他想干嘛?怎么突然对庞既明有想法了?”
“庞既明学识不浅,无辜流放多少可惜。”
说完见张达义的脸色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禁好奇了一下。
有时候,就这样。
经谢武英这么一说,就连谢文杰都觉得,细想起来,好像张达义的那些不经意的举动,好像真的像在做什么长久的打算。
“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不懒不馋,老天总会给我们一个活路的。”
谢武英刚想他怎么了,被察觉出张达义异样的谢豫川拦住。
谢文杰皱眉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谢豫川自然是不急的。
话不说出来,总是隔着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的。
谁家好人流放途中跟人家孩子开蒙的?
像是确认自己没记错家神交代的念法,“对,就是那白如雪的白糖。”
谢武英深有同感,不由同情起庞既明。
谢武英想了想,说:“怀章,我感觉六哥和张先生盯上了那个水官庞既明。”
另一边,张达义垂头丧气回到谢家人中,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想的不多。”谢武英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好兄弟解释,谢豫川身上那微妙的变化,可他谢武英就是能感觉得到,他家六哥现在心里寻思的东西,肯定不是从前的那些。
可三分自在也是自在。
早上醒来后,拉着谢文杰还详细了解了一番那位庞既明的事,起初还觉得他们江南道南边的官员办事不利贼胆包天,连赈灾的银两都敢贪墨,听到后面发现其中缘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谢文杰一向循规蹈矩,“六哥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哪里奇怪?”
“先生体弱,我们谢家照拂一二,他对谢家交好,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谢文杰觉得他有点想多了。
他观铁牛那种活法很好。
如果说从前,庞既明还对朝廷、对未来还有无限期盼和理想的话,今时今日的庞既明,早已被迫睁着眼睛,看着这千刀万剐的世事,毫不留恋。
“你看如今张先生与六哥之间相处,是不是与从前不同?”谢武英意有所指笑了笑。
谢豫川淡淡一笑,道:“先生言重了,此行先生是帮予珩结交,予珩还来不及感激,哪里会介意先生行事成不成。”
合着庞既明也是被人整了,牵连的啊?
张达义定了定心神,认真道:“庞既明那人属实不错,少将军若有意,当收此人为用,来日定能相助少将军做事。”
谢豫川笑了,“好,先生肺腑之言,予珩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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