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最近昼夜颠倒,刚有点()
晕。”克拉夫特捧起一把冰凉的池水敷在脸上,整个人清醒过来,刚才那阵几秒的眩晕应该只是熬夜后遗症。
瓦丁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拽了一颗塞进嘴里,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串葡萄能如此完整地留到他们到来。
经验上来说,劝阻重病人离院最好的方式,是让他们明白现在出去也办不成事——虽然这办法奏效率也很低就是了。
他看样子很融入环境,已经适应了突然空下来的休假生活。
青中透紫色的半熟果实还在酝酿着糖分,培育者们正在修整水渠,将来自高地的水源均匀分导入每处田垄中,确保关键生长期的供给。
修道院坐落在小丘顶端,装饰较少且窗户窄小,高固的外墙显然有些年头了,大概是在安全问题仍然严峻的动荡年代修建,历久弥坚。
“对。”
“可是.”在克拉夫特准备跟格林展开带病工作效率辩论的时候,对方再次顿住,这次他扭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就是这样,我感觉那些声音的方向更清楚了。”
高墙把这里和外面正忙碌运转的果园割开,柔和轻微的水声成了主基调。偶尔有修士经过也是脚步轻慢,不自觉地维护着闲适宁静的氛围。
但眼尖的克拉夫特看到了纸上的部分内容,是份日期很近的汇报。
“你也感觉到了吗?”神父询问道。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大脑处于低功率运行状态,眼前景物不明显地晃了一下,连带着人也觉得有点眩晕。
“希望你这些天休息得还好,瓦丁修士告诉我说,你觉得耳边的声音没那么多了?”
或许有空的话,最好问问能不能带人来这团建,微醺的阳光过于舒适,让总是晚上窝在实验室的人都有点不适应。
“它们不那么清楚了。”
克拉夫特跟着瓦丁在门前下马,看着他向修士出示了某种证件,随后才被放行。
“至于光,来这之后就没什么印象了,我甚至感觉它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梦呢?还有梦里的光线怎么样了?”
往里就进入了建筑的中庭,相较不修边幅的外墙,这里的布置就舒适多了。
据瓦丁修士解说,渠水都来自一口天然泉眼,最早的开垦者正因此相中了这块土地。
“你也是?”
话音未落,一片如常的安静中,神父猛地捂住双耳,看向之前扭头方向,好像有千万人山呼海啸般的巨响从那里发出,在别人无法听闻的频段上撕扯他的耳膜。
而克拉夫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不是眩晕,是某种大地深处的振动,跨越遥远的距离,抵达他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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