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洲港,是南夏最大的港口,位于吴州。
南夏共有六州,吴州幅员辽阔,位置优越,地处江南富饶之地,不仅有出海口,更有众多南来北往的渡口。
此地湖泊众多,水域辽阔,土地肥沃,被称为鱼米之乡。
除了京都坐落于此,大名鼎鼎的南夏二阁,都在吴州境内,实乃一片钟灵毓秀之地,人杰辈出。
离得更近些,陈棠站在船头,便能看到平洲港口附近停靠的渔船货船,还有一些在海面渡口穿梭航行,极是繁华。
“陈兄到了南夏,有何打算?”
不知何时,叶雨时来到陈棠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轻声问道。
陈棠想了想,道:“先去将沈彻的那封信送到沈家,之后倒也没什么计划,你呢?”
感受到陈棠的目光,叶雨时没有侧头去看,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要回巴山剑派报个平安,将东夷族的图谋禀告掌门,也好有个准备。”
在来的路上,陈棠便将明月散人跟他提及的事,告诉了叶雨时。
“理应如此。”
陈棠道。
他没了亲人,无牵无挂。
叶雨时与他不同,在外面漂泊这么久,杳无音信,总要回去知会一声。
叶雨时道:“接下来,我就不与你同行了。”
陈棠点点头。
这些天来,他已经留意到叶雨时的状态有些不对,期间也曾询问过,却一无所获。
陈棠也搞不清叶雨时有什么心事。
叶雨时站在船头,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眺望远方,怔怔出神。
这些天来,她的心很乱。
其实,若只是向门派报个平安,送信回去,可能会更快。
到了南夏之后,她完全可以与陈棠同路而行。
但思忖多日,她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呆在陈棠身边。
这些天来,她好像对这個人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似是江湖义气,好似是依赖,又或是什么。
她想不清楚。
但叶雨时知道,若是自己继续与陈棠同行,她可能会深陷其中,再也无法离开。
每当想起过世的母亲,她就会提醒自己,不该妄动儿女之情。
这世间,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她所能依靠的,值得信赖的,唯有手中的剑。
她本就不该对旁人抱有什么期待。
有期待,才会有失望。
叶雨时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身边的陈棠。
江湖这么大,他们恐怕不会再见了。
但,若是有缘再相见呢?
她不知道。
或许,到那一天,她会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不知道,这些天来,什么事困扰着你。”
陈棠感受到叶雨时的目光,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听说过一句话,可以讲给你听听。”
“毋庸置疑,好的事情总会到来,当它来晚时,也不失为一种惊喜。”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陈棠是真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只能想了点前世的鸡汤美文,随口安慰一句。
叶雨时轻声重复了一句,也不知突然想到什么,脸颊微红,有些慌张的转身走了。
“看来没效果。”
陈棠嘀咕一声,道:“下次换个冷笑话试试……”
嗯……像她这样清冷的女子,冷笑话多半是个大杀器!——
没过多久,海船抵达平江港。
陈棠几人下船,叶雨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帷帽戴在头上,周围一层轻薄面纱,遮住那张惊艳绝俗的容颜。
船上早已备好具有南夏特色的一些服装,陈棠随便找了一件粗布麻衣,将弓箭系于身后。
阿离抱着一个长型木盒子,跟在陈棠身后,有些好奇,有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半年没杀过人,但多年来,作为隐者的习惯,还是深入骨髓。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都会观察四周的环境,留意每个人,寻找可能存在的危险。
甚至在她的脑海中,短时间内,就模仿出诸多场景,如果刺杀这个人,该如何出手,又该隐匿在哪里,如何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陈棠似有所觉,回头看过来,轻轻拍了下阿离的肩膀,笑道:“轻松点,不要这么紧张,忘记你本来的身份。”
阿离点点头。
在船上的时候,陈棠就叮嘱过她。
到了南夏,没有他的指示,不要随随便便动手杀人。
除了陈棠,恐怕没人知道,若是对阿离不加束缚,她会对南夏的江湖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她可是隐者洲的鬼隐!
“对了。”
叶雨时道:“虽说这边的朝廷对通关文书这类,睁只眼闭只眼,但你们若是想要入城,还是提前准备一个,有备无患,免得惹来麻烦。”
“我这边有门路。”
老路道:“两位想要个什么身份?”
天壶洲沈家与南夏琅琊阁沈氏有往来,这方面熟门熟路,倒也正常。
“就是猎户吧。”
陈棠看了一眼阿离,道:“她是我表妹。”
“靠谱。”
老路笑了一声,道:“两位在附近稍候,我一会就回来。”
陈棠一身粗布麻衣,背着弓箭,看上去确实与猎户没什么区别。
而且,对于打猎方面,他更加熟悉一些,不会露怯。
“表妹?”
阿离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一怔。
他没有将我当做侍女。
“表哥?”
阿离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
她似乎有亲人了。
虽然,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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