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疯狂的想法,但是女王和大臣们是不会同意的。你知道他们为了获得那些财富投入了多少人力。光是罗伦战争就杀死了三十万个男子汉。这种低传染性的疾病比起战争不算过分。”
虽说瘟疫只是个谎言,但如果它真的存在,他也相信首都亚新城的贵人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是不是有些受不了杀人的感觉?”盖利德问,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桉。
毕竟这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玛丽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是的,杀死那些病人让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现在我偶尔也有解除治安官职务的想法。”
盖利德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这一点做出干预。
他放慢脚步,和玛丽·艾塔骑的马并排,努力挽留道:“但我们也救了不少人不是吗?我们把尚且保留理智的病人送去了诊所,你也见过他们恢复后的样子。他们能够痊愈也有你的功劳。”
这么好骗又愿意工作的人真不好找。
治安署不是没有别的暗裔,但他们未必能有玛丽这样的工作热情,总是任凭热血和傲慢上头,粗暴地处理新生儿,致使某些按规章本应该加入长老会的新生儿要么死了,要么对长老会产生了敌意,逃到别的城市去。
“没错,这也是鼓励我做下去的理由之一。”玛丽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挫折而已,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盖利德松了口气:“是的,你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你比她们都要坚强,还有勤劳。”
“不过我也有些事想要请你帮忙。”
玛丽很尊重这位前辈,但偶尔耍一点花招使对方让步也并不过分。
虽然盖利德没有明说,但她也隐隐察觉到自己逐渐成为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能利用的条件就要利用,否则无法维护正义。
“我最近在调查一个男人,他擅长用金钱玩弄人情和正义,甚至能让没有见过凶桉现场的治安官也相信他是无辜的。只是我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去亲自找他,虽然请了侦探,也一直没有收获。但如果是您这样担任全职治安官的老手愿意出手,我想一定能抓住他的把柄。”
玛丽知道盖利德岁数不小,但每一次动手制服罪犯都干净利落,她对对方的能力抱有全然的信任。
盖利德对这一点并不自知,他仔细回忆,却也记不清最近有这样可疑的人牵涉到桉子里。
不过一直拜托玛丽·艾塔帮忙又没有回报,他开始有些担心对方会在某一天真的离开治安署,那样他又要恢复成以前两周只休两天的生活了。
“好吧,我会帮你的。告诉我他是谁。”
“他的名字是克雷顿·贝略,住在圣莫雷德教区枪鱼街......”
盖利德没有继续听后面的话,玛丽知道的消息不可能有他全面,因为克雷顿本人在不久前正填了一份表给他。
这下麻烦了。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一辆租赁马车从街道的拐角驶出来,逼得他们停下来。
马车夫正坐在驾驶位上和乘客聊天:“贝略先生,您现在的衣服确实不错,但是比起乐兹太太店里.......”
马车带着疾风驶过脸前,马车夫的话还没说完就到了十字大街的西侧,再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贝略好像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玛丽·艾塔看着马车的后车厢发出感叹。
盖利德则看向马车驶来的方向,那条街道是条死路,顺着他的视线,济贫院苍黑的轮廓正在夜色背景中伫立。
.......................
幸运的是,只用了两天,克雷顿就找到了气味的线索。
他在圣索洛特教区的济贫院闻到了相同的气味。
虽然和猜想中的染坊不同,但克雷顿不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因为乔·玛尼也在这里,克雷顿也闻到他的味道了。
这个不应该是巧合,狼人想,
这该是乔比他更快一步找到圣杯会,只是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什么。
他顺着气味找到济贫院时正值深夜,济贫院关闭了大门不见外人,所以他没法当天就见到乔,只能次日再来拜访。
圣梅隆教区的小教堂神父是知道乔在哪里的,克雷顿推测乔是靠了白教的力量才找到的圣杯会,否则不至于比他还快找到线索。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五点,他再次乘坐马车来到圣索洛特教区。
因为超过了接纳流浪汉的时间,济贫院的黑铁镂空大门紧闭,插销已经锁上,唯一的看守人员在门后的躺椅上小憩。
克雷顿走过去念出咒语,大门应声而开。
“我是来捐款的,劳驾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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