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会客厅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长老们正在聚会。
平时当他们集会时,菲利普光是站在一旁都会感到莫大的压力。
何况他现在带来的是一个关于格罗涅的坏消息。
菲利普还是轻轻敲响会客厅的大门。
他没有敲门前,会客厅里就已经没有交谈声,长老们知道他来了。
两扇巨大的门页被推开,他毕恭毕敬地走进去。
四位容貌老少不一的人正坐着等待他开口。
“格罗涅长老,魏松特机织厂发生了暴动!”他送上了坏消息。
普利策家族是只有两家公司,但格罗涅本人名下还有别的产业,魏松特机织厂算是其中位于本市相对重要的一处,由菲利普协助管理,一个季度能提供五千镑的纯利润。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长老中看起来最年迈,也是唯一一位人类的长老戴斯,他大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你再说一遍?谁不知道格罗涅几乎是赔钱做这门生意,就为了让那块好地不至于被别人抢去。为此既不用电气机械代替人工,薪水也比同行发的多一半,什么样没良心的工人才会感到不满?”
长老中青年女性模样的谢丽尔和另一名老态龙钟的长老费舍尔都低声笑起来。
萨沙市在他们手下发展了三十年,他们很确定不会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即使是市政厅和教会的人也不会没有理由地起冲突。
菲利普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要让这几位长老失望了。
“情况怎么样?”格罗涅问他。
看到格罗涅这样严肃,其他长老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菲利普如实告知:“工人们无差别的打斗,还放了火。好在阿克齐先生赶得快,厂里只死了四个人,但是最近一周生产的织布还没来得及送去车站仓库,全部被烧毁了,手动织布机也坏了十一台。”
格罗涅的脸色稍霁,损失没有超出他的预计。
“我知道了,接下去的事情让安保处的人处理就好,你不用在意了。”
菲利普如蒙大赦,立刻退出了会客厅。
工人们的异常举动显然是超自然力量所为,但安保处也有长老会的正式成员。
“大概是新生儿做的吧。头脑不聪明的家伙乍一获得力量,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呢。”白肤红发的女长老谢丽尔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细抿,她上半身衬衫下半身短裙,看着又年轻貌美,混在穿着礼服的老人之中气质却非常和谐。
“总不会是圣杯会的特使吧......”戴斯开玩笑的说,但在格罗涅没有否认的态度下,他又立刻皱眉:“你做了什么,格罗涅?你不会是违反我们和他们的协议了吧?”
圣杯会离开萨沙市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个才刚来这里。
虽然当时正面的战斗力相差无几,但圣杯会在本地的积累可比他们深厚得多,不然也不能在插手市长选举和得罪教会后还近乎全身而退。
“我鼓励一个刚入会的新生儿和特使开战,他们原本就有仇。”格罗涅说。
新生儿不代表力量弱小,只是控制得没有那么好,长老们对这种事并不感到奇怪。
“虽然这不算违规,但也怪不得他们。你想接收新人,就得教他们怎么按我们的规矩做事。”没有头发和眉毛的费舍尔摇了摇头:“我们要安稳,这就是我们退出亚新来萨沙市的唯一理由。”
格罗涅不同意他的看法:“如果圣杯会这次派出特使不只是为了追杀一个人呢?我们已经老了,他们要是想再次回来,我们能阻止他们吗?”
谢丽尔严肃地用酒杯敲桌沿:“我还没老呢。”
“但是你只有一个。”
“你怎么会觉得他们要回来?”费舍尔问格罗涅:“这个城市的财政收入是一年不如一年,我现在去附近的大教堂捐100镑,神父都要牵着我的手扶我出来。除了口袋空空的穷鬼,谁会想在这儿打拼?何况契约也阻止他们直接攻击我们的人,精神控制除外。”
萨沙市长老会的主要基业都不在本地,确切地来说,长老会不过是他们几个人凑起来捏造的顺手工具。
其主要功能是帮他们舒心地生活。
格罗涅环视一周,叹息道:“那个新人从圣杯会的一处老据点里找到了一块胎盘,那里有咒术保护,是我当初没能找到的一处据点,我用占卜得知,他找到的胎盘属于原界鲸,这就是我今天召集你们的原因。”
原界鲸,这个古老的名字让其余长老陷入一阵沉默。
又是戴斯长老先开口:“原界鲸的胎盘不太常见,也不好运输,看来他们从头就不打算放弃这儿。”
他说的不太常见是“十分稀有珍贵”的意思,不过再珍贵的东西,其价值也是对有需要的人而言的。
偏偏在座的四人都不是很需要它。
“毁了它吧。”费舍尔说。
格罗涅好似布满木纹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想那个新人已经在这么做了。”
“还有什么是我们要做的?”戴斯问他,
格罗涅的占卜能力受到他们所有人的信赖。
“盯紧市政厅,市长又要选举了。”墨绿色头发的老人做出一个预言:“我有预感,这次圣杯会打算用合法的手段将我们驱逐出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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