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上的牙印也似曾相识。
这种熟悉的行为方式和外在体征让中尉意识到了他的身份——这是一名正在转化中的狼人。
他之前的笑话并没有说错,这名青年正处于那无边的贪欲和饥渴之中。
如果不是房东太太在地窖存了不少腊肉,他很难熬过化狼最初的那段时期,大部分野生狼人都是因为在前期的转化阶段难以抑制欲望,从而在社会层面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他的力气还真大。”
马丁趴在青年的背上,费力地去绑他的手。
克雷顿给自己带上手套,然后过去帮忙。
在整个过程中,青年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眼神清澈却目中无人。
纯粹的就像野兽。
马丁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兴致阑珊地喘了口气:“真不知道我们今天算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碰到这家伙,我们的路程还没走到一半,巡逻时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回家吧,要是你着急,也可以先去诊所看看自己的手。”
克雷顿看向青年,他仍处于失智的状态中。
“那他怎么处理?你们平时是怎样处理这种情况的?”
“妨碍城市治安,这种行为通常会送到治安署处以监禁一周到两周的惩罚。不过他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还没在工作中遇到疯子。”马丁把青年扛了起来,搬到克雷顿的坐骑后面。“帮个忙,这次就由你送过去吧。或者把他送到专门的诊所治疗疯病,随便你了,我得赶紧让医生看看我的马。”
他心疼得不行,这匹马不是治安署的,而是他自己的财产。
“行。”
克雷顿简单地答应道,然后便牵着马往回走。
遇到新生儿,将它们隐秘地送到长老会进行“教育”是他承担的义务之一。
他要将这个青年狼人送到本教区最近的长老会据点去。
长老会虽然强大,但在圣阿尔文教区这个混乱地区也只能留下一个据点,和灰帽帮没什么两样。
教会的势力在这里才是大头。
那些殖民时代开始后,彷照麦斯里方尖碑而竖起的那一座座宣礼塔正是他们存在的左证。
即使一度衰落,教会的力量仍然可以轻易撼动这座城市。
在这冬天来临的时期,深夜的街道上反而越发热闹了,不止有治安官的人在巡逻,还有醉汉、流莺、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帮派成员,尤其是最后一类人,矿井的屠杀并没有打消他们的存在。
火车带来的外乡人太多了,他们既是帮派的猎物,也为帮派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力军。
当克雷顿驾马经过银店、正看见一些穿着劣质红礼服的帮派成员和另一群穿戴着白色斗篷的白教神职者发生冲突。
他们的人数有七个,明晃晃的匕首和镶嵌了锈钉的棍棒在他们手里摇晃着,而在他们对面,那些白教的神职者们人数比他们少两个,个个沉默不语,但即使赤手空拳也没有从银店门口让开。
这显然是一起深夜会发生的入室抢劫桉,而受害的对象是无人看守的银店。
克雷顿是为了路途的安全才没有选择摘掉银星徽章,不料此刻治安官的身份倒成了麻烦的来源。尽管他已经有意识停马观望,试图在陌生的街道巷口找出一条可以绕开这里的小路,事态的发展也不许他继续置身事外了。
神职者中站出一位向那些混球大喊:“治安官来了,你们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于是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克雷顿。
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帮派成员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犯罪者遇到执法人员时应有的恐慌,虽然有过一瞬的惊讶,却很快恢复了镇定。
虽然治安官到了这里,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特别的信心来源。
“兄弟,让个路。”
克雷顿其实一点也不想留下来,他以为那些神职者中至少有一个带了枪,可以轻易处理这个矛盾,而他的马背上还有一个狼人等待运送,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另一件闲事。
但他只不过沉默了两三秒,就受到了十分不公的误解。
一个粗壮、但还比不上克雷顿的帮派成员站出来,冲着他大喊:“或者要我们喊‘滚’,你才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恶棍哄笑起来,在看到克雷顿卷起袖子后更是变本加厉。
“我想要问一下,你们能帮我看一下马吗?”克雷顿看向白衣的神职者们,他们都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他自然也分不清谁能做主。
“可以。”
声音从一副阴影下的嘴唇中传出。
于是旁边的一位白衣圣职出列,接过了克雷顿手里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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