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故土!”
他一饮而尽,但阔克没喝。
“我可不知道我有什么故土,你也知道这一点。”真正的末日追寻者冷冷凝视着自己曾经的导师。
被父母卖给马戏团的人是他最后对家相关的回忆,就算他真的还记得自己的故土在哪儿,他也不会想回去——除非他是去摧毁那里。
“那就敬我的故土。”
奥斯马尔笑盈盈地看着他,手上把玩着酒杯。
那张可怖丑陋的粉色脸上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发红,奥斯马尔的脸上许多部位都覆盖了细而短的栗色绒毛,而没有被发须覆盖的地方都像是粘膜处的皮肤一样光滑、容易充血。
阔克勉为其难地拿起了酒杯,看到他这么做,奥斯马尔高兴起来:“这就对了,那真是个美好的地方,值得任何人去敬它一杯。”
但阔克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因为他不喜欢喝酒。
“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自己的故土,我还以为你也是孤儿。”
他的话让笑容在奥斯马尔的脸上消失了片刻,几秒后才重新挂起:“阔克,‘故土’的范围比‘家乡’更广大,我不是从那里出生,但我的祖先从那里来,我也有必要尊敬那片土地。”
阔克放下酒杯后也没有去碰其他食物,他现在没有进食的心情。
“你之前说来这里是为了朝圣.哼,我早该将这些事联系起来的。你那陶顿口音.啊——我知道了,是第农复国会派你来的?他们让你跟着我,是不是?”
他突然恼火起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撞击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砖头在敲木板。
桌面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还有数不清的木料碎屑。
阔克认为自己应当愤怒,尽管他早就知道奥斯马尔是怀着目的将自己送进动乱之屋,但他从不在乎这点,因为他拥有力量,他能够对付这个人。可如果这件事是第农复国会促成的,事情就超出他的掌握了。
第农复国会和末日追寻者教派不同,那明面上是个政治组织。
阔克极度厌恶政治,因为他弄不明白那张牌桌上的规则,而那些规则运行的后果却又和他息息相关。
而那些随着窃窃私语流行于人心的阴谋诡计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楚德·奥斯马尔将喝空的酒杯轻轻放回桌面,看向学生的眼神真挚。
“那个组织和我无关,我可以向你发誓。”
“说谎。”他肥胖的学生说。
奥斯马尔对这份冒犯并不在意:“你会重新相信我、依赖我,这样的转变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会向你展示那有价值的一切。届时,你就知道谁是真正值得追随的伟人。”
这话真够恶心的,阔克索性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带着雪粒的大风绕过他的身躯猛吹进来,吹拂在脸上的感觉如同有冰冷的刀刃在皮肤上滑动,代替他令奥斯马尔闭上了嘴。
“好吧,看来你更想要看到成果。”
烧伤脸识趣地不再开口,他再次戴上手套,开始快速进食。
在他的旁边,裴伦微微弯腰,用纯黑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寒风不能让这位旅馆老板有任何动摇。
珍贵的素材——这是阔克在第一次见面后给裴伦的评价。
鉴于秘传的传承方式,使用秘传还没有背景的超凡者并不好找,裴伦的出现算是一个惊喜,阔克知道他练习过武技,但还是在控制他的过程中才发现他是一个真正具备秘传的超凡者。
他甚至是一个古法骑士。
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长期控制他,阔克几乎要考虑用他来代替楚德·奥斯马尔了。
他一口气控制了五个人,就算其中有四个只是普通人,这也已经逼近他的极限。不过等到这里的事结束,医生夫妇和那两个画师就没有必要再维持约束了。
想到这里,阔克看向自己的旧日导师。
奥斯马尔很快解决了晚餐,起身去查看楼上俘虏的后果。
阔克厌烦地走出旅馆大门,这样的天气不会再有人来这里做客,既然裴伦在这里辅助奥斯马尔,那他就没必要在这里多待了,他已经懒得去看奥斯马尔那张脸。
肥胖的身影撞入白色幕布般的风暴中,一点不受影响地朝前走着。
七分钟后,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他对面的街头尽头走出。
看见阔克后,那个人从背上解下了一柄长长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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