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也是一呆:“都作院指挥使?他是谁?好了好了,不妨事的,叫乔贞去办就行!”
乔贞是从五品的官,赵士程认识。
那个什么都作院指挥使是个七品官,赵士程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怎么给他写条子?
他盖了私钤的条子递过去,那个指挥使只怕都辨不出真假。
赵士程感念杨沅为他说的一番公道话,投桃报李,这等小忙,自然是要帮的。
他把条子写好,盖上自己私钤,递给杨沅道:“你去吧,乔贞见了本王的手谕,自会帮伱去办的。”
杨沅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永嘉郡王何以对我这般友好?我之前都不认识他的呀?
难道朝廷派我来山阴时,已经秘密知会永嘉郡王暗中关照了?
如今似乎也只能这般解释了。
杨沅持着赵士程的“条子”,就去了转运司。
乔贞一见杨沅,脸色便有些难看。
这人有些太不上道了,如果他要死缠烂打,那本官也就不能给他留情面了。
乔贞道:“二郎,本官昨日已经说过,因为沈溪从中作祟,本官……”
杨沅递过条子,道:“乔漕司先请看看这个。”
乔贞接过永嘉郡王手谕,只看了两眼,老脸便是一红。
原来人家找了更大的靠山!
乔贞把手谕看了一遍,慢慢抬起头来。
杨沅怕他误会自己拿永嘉郡王压他,忙解释道:
“王某本想请大王给都作院写张条子,奈何大王根本不认识那都作院指挥使,所以写给了乔漕司,还请漕司你不要见怪。”
“见怪?本官怎么会见怪呢。”
乔贞迅速做好了表情管理,一脸兴奋:“那沈指挥不给乔某面子,今天二郎你拿来了大王的手谕,乔某也能出出这口恶气了,哈哈,乔某还要感谢二郎才是。”
乔贞亲切地埋怨道:“二郎既然有永嘉大王那边的门路,怎不早说呢,也免得乔某在都作院丢了脸面。”
杨沅告罪道:“抱歉抱歉,王家……也是阴差阳错,才和大王那边拉上点关系。
乔漕司应该知道的,这人情,用一分便薄一分。我这不是一开始也没想到那都作院指挥使如此油盐不进么。”
乔贞一听便已判断出,虽然这王家二少求来了永嘉大王的手谕,不过和永嘉大王应该也没有多么紧密的联系。
乔贞道:“好好好,如今有了永嘉大王的手谕,咱们想调人就调人,想调什么人就调什么人,我倒要看看,他沈指挥还敢不敢推脱。”
杨沅忙又拿出一张纸条来,道:“在下打听过,这几位匠人都是手艺极高明的。
如果可能,希望能够调来帮在下造一幢华丽的大宅,宅子落成,还要请漕司去我府上饮酒作客。”
杨沅这张纸条上可不只那八个人的名字,那样太有针对性,太明显了。
不过,贝儿当时只说了那八个有问题的工匠的名字,至于其他人,次日就忘了个精光,这时已经全然记不起来了。
这是杨沅拿了赵士程的手谕后,先去“三元昌”商号,让王南阳、李一森两位都头,把他们知道的几个都作院有名望的匠人名字凑上去的。
不过如此一来,倒更显得这份名单没有问题了。
乔贞一把接过,满口答应道:“二郎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本官办妥了,直接把人给你送去镜湖边上你家宅基上去。”
杨沅道谢不止,眼见不时有小官小吏送来各种公文要乔贞审阅批示,确是公务繁忙,杨沅便起身告辞。
乔贞依旧非常热情地把他送到仪门外,回到签押房,便把那张手谕夹到了“苏味道诗集”里去。
都作院,他此前就没去过。
不过他倒也没骗杨沅,都作院指挥使确实姓沈,也确实是沈溪的族人。
不过,他转运司管着都作院的钱粮,那就相当于卡住了都作院的脖子。
何况,他官职又比沈指挥高的多,如果他真肯出面的话,就算沈溪发了话,那位沈指挥怕也不会拂逆他。
这也是沈溪直接来找他的原因,他若找自己那位当指挥使的族兄,未免难为了人家。
现在有了永嘉郡王的手谕,那沈溪就别想怪到他头上了。
有本事你去找个比永嘉郡王面子更大的人来啊。
不过,这事儿且不忙着办。
此前他撕了陆游的荐书,拍着胸脯地要力挺沈溪,沈溪很感动,于是答应要帮他一个“小忙”。
这个小忙,就是发挥士绅监督地方官吏施政执法的特权,对他“上书言事”,严厉抨击婺州豪强何鸿影民愤极大、受刑太轻的事。
他要等沈溪的“陈情书”送来,再去都作院提人。
要不然,那份“陈情书”送过来,山阴沈家是要得罪婺州何家的。
虽说沈家不怕何家,可万一沈溪得知没卡住王二的脖子,反悔不写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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