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又让我去负责接待日本使团的事宜啊!
日本正使静海秃驴,还有副使吉田政厅官,我在博多大山寺里都是见过的,他们认出我来怎么办?
杨沅赶紧推脱道:“那不成,我还要负责做饭呢。”
寒千宸听的很无语,这是你说不想去就不去的事儿吗?
枢密使秦熺原本也没想过让杨沅去,只是他正吩咐寒千宸,便有人气咻咻地跑来告状,把杨沅刁难众官员的事儿说一遍。
秦熺一听,干脆把杨沅也调进清游队,眼不见为净。
就这么着,“清游队”原定的队长寒千宸就变成了副队长,杨沅成了队长。
寒千宸干脆说道:“枢密使有令,由武功郎杨沅任清游队队长,尅择官寒千宸为副队长。
二人组建清游队,负责日本使团在宋期间寻访、出游时的外围警戒及清场事宜。”
杨沅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忙问道:“负责外围警戒清场事宜?我们需要和日本使节打交道吗?”
寒千宸苦笑道:“咱们级别不够哇,基本上,就是做些人家要去游湖,咱们便先行一步,把他们的必经路线清理一下,免得发生堵塞。
他们如果要去御街游览观光,咱们就提前赶去,在街头巷尾布个防。
再跟瓦子勾栏里的小偷提前打声招呼,叫他们都收敛着些。咱们跟蕃国使团是打不上交道的。”
杨沅一听这样,顿时松了口气,马上笑容可掬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请稍等。”
杨沅回头交代道:“诸位,本官奉命组建清游队,去接待日本使团了,这东西厨之事就兼顾不得了,诸位若有事,以后直接去找张东西吧。”
说完,杨沅三两下就把襻膊解下来,从厨房里边绕出来,亲热地一拍寒千宸的肩膀,笑吟吟地道:“走,咱们出去聊。”
两人向外走着,刚走出七八步远,厨房里就传出一阵疯狂的欢呼,锅碗瓢盆一阵乱响。
寒千宸听得嘴唇直抽,这个杨沅的人缘是有多差啊!
杨沅对身后的喧哗欢呼不以为意,还笑吟吟地回头招了招手,然后对寒千宸道:“对了,阁下叫什么来着?
“寒千宸。”
“哦,你是什么官来着?”
“卑职是枢密院尅择官。”
杨沅想了想,没想明白,便小心翼翼地道:“这个,请恕杨某孤陋寡闻,这尅择官……,是干什么的?”
寒千宸道:“尅择官属流外官,为卜、史之流,职掌择黄道吉日等事宜。”
在杨沅有限的历史知识里,实在不知道都已经到了大宋时代,朝廷里居然还有这种官。
这要是夏商周时代,卜、史之官不但存在,而且威风不可一世。
但凡国家大事,哪一样不得先请卜官占卜个凶吉。
可这都到了宋代了,枢密院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官。
难怪看他一脸的衰样,这个官真的一点前途都没有啊,还不如自己这个伙夫头儿呢。
杨沅便道:“明白了,那么,寒卜官,咱们这就去调兵吗?要从哪儿调兵,御前弓马子弟所?”
寒千宸干笑道:“咱们干的这差使,用不着动用子弟所的官兵。
实际上,咱们干的这活儿,就是厢公所里派些人去也就做了。
只不过,外使来访,按照规矩,应该是接伴使正使从六部里出,副使从枢密院里出。
只是这次日本使节指定要住班荆馆,而班荆馆是国信所管辖,所以就叫国信所押班担任接伴副使兼馆伴使了。
可咱们枢密院又不好置身事外,就揽下了外围清游之事。”
“原来如此,那咱们去哪调兵?”
“杂司!”
杂司,就相当于枢密院的杂役部门,只不过枢密院的杂役都是在籍的士兵。
然而这些在籍士兵平时干的都是杂役的活,从来都不曾操练习武。
杨沅和寒千宸找到杂司,叫他们列阵整齐,以便挑人。
杂司大院一阵鸡飞狗跳,杨沅亲眼看到有人把晾衣服的杆子抽出来,赫然是一杆生了锈的红樱枪,红樱都快秃了。
有人从劈柴的砧板上拔出一口豁了牙的佩刀……
杨沅看的一阵牙疼,这种杂役兵,还真的也就干干清场的事儿,旁的指望不上啊。
如今这一看,整个“清游队”,也就自己和寒卜官还算靠谱,旁人都不行啊。
这时寒千宸往杨沅身边靠了靠身子,以手掩口,小声地道:“杨队长,那边那个黑瘦的士卒,不要选他。”
杨沅顿时心生警觉,也压低了声音,不动声色地道:“哦?此人有什么问题?”
寒千宸道:“我观此人眉目带凶,人中平短,额头低陷,福德宫发黑,当是正走衰运,不要叫他妨了你我。”
杨沅听的很是无语。
这“清游队”里就我一人还算靠谱,其他人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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