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安顿好俘虏后,还派了一些人在四周轮值把守,虽然大局已定,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毕竟那马典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其余的几个核心人物都集中在祠堂中商议明天攻占县城的事。
坐在上手位置的自然是二哥,不过此时他却一言不发,二哥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搭在座位扶手上,眼睛微闭着,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余大哥坐在右手位置,同样也是默不作声。
刘泽作为余大哥手下唯一粗通文墨的人也加入了这场议事,他站在余大哥的椅子背后,细心地观察着在场的人。
二哥和余大哥虽然表面信心十足,但对于攻占县城这等没做过的大事,也同样是感觉棘手,毕竟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下场肯定是很惨的,到时少不得要被挂在城墙上,任人唾骂了。
狗哥见此情形,把一块布巾从他的光头上取下,左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头皮,他看左右都没人说话,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二哥,今日那些兵丁如此不堪一击,有什么好怕的!明日天一亮,我等就趁着城里还没得到消息,直接杀进去,这还有啥好想的呢?”说完看众人没什么反应,又抹了抹发光的头皮道:“我知二哥心忧城里老卒善战,我等虽人多势众,但毕竟未经操练,不过现下城内外各处都是饥民,只要我等攻取城门,大旗一挥,这澄城俺看是必然守不住了!”
听此一言,旁边座位上的几人也面露喜色,纷纷点头赞同。
二哥的眼神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见再无人开口,方才面露忧色道:“话是如此,今日虽大胜,但那姓马的伤了我十几位好手,现在我等堪称精锐的也就剩下咱们二十来人了,其他人莫说舞刀弄枪,操练战阵,就是明日在官道上行走都可能疥蛤蟆上了椒树,蹄蹄爪爪都麻得乱动开喽!”
其余人听了二哥的话,都收了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更别说城内还有其他衙役、白役、守城兵丁、大户家丁等等。”二哥看了看众人的神情,欲言又止。
眼见又是半晌无人答话,刘泽心想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自己平时就爱钻研历史,对于行兵打仗之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是这计策献得好,免不了二哥今后就会重用自己,到时候再靠着以往积累的知识,搞点发明创造什么的,还不得成为余大哥那样的二把手啊!那一众小弟还不得跟在自己身后叫泽哥!
想到这儿,刘泽心里美滋滋的,他思虑片刻,便朝着众人朗声道:“二哥切勿忧虑,如黑狗哥所言,我们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好!待占了城门后,我们就立即号召城内外饥民开仓放粮,咱们又不是造反,只是为了救民于水火之中,饥民又怎能不助我等呢?此次必能如二哥所愿!”
“那从此处至县城还有几十里路,如何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呢?”余大哥也提出了疑问。
刘泽略微思考答道:“这有何难?我等可以假扮今日的民壮兵丁,就说路上剿匪催粮有所收获,派人给县府老爷送俘虏粮食,然后在运粮车上装上兵器,其他人分散在四周保护,等到了城门口,其他人便装作看热闹的民众,届时即可倾巢而动,一击致命!”
这样一说开了,众人都喜笑颜开,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老人还不如新人想得通透呢!果真是当局者迷啊!
昏黄的灯光下,众人都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刘泽,唯有余大哥看向刘泽的眼神满是奇怪。
为了更加保险,大伙儿又让余大哥取来纸墨笔砚,绘成图案给屋内众人观看,对着这图案将县城内外的虚实讲了个通透,余大哥以前带着二弟余愁在县城内做了多年买卖,平日里时常走街串巷的,所以哪里有粮仓府库,哪里有大族富户,哪里有兵马差役驻守,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会议开完,众人作鸟兽状散去,只有二哥和余大哥仍留在屋内,余大哥吩咐刘泽先走。
刘泽虽好奇,但还是顺从地关上门走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走后,余大哥就在二哥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看刘泽这个人不可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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