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竹妈妈和翠蝉两人继续说着在呼延家的见闻。
这时,女使捧着对牌钥匙走了过来,交给了孙氏。
徐载靖眼尖,知道那是跑马场边屋子的。
这两日人多杂乱,跑马场边的屋子里又都是武器,不论是师父殷伯的房门,还是别处,都是上了锁的。
徐载靖疑惑道:“母亲,这是?”
孙氏一笑和儿媳们对视一眼,道:
“是几家公侯的姑娘听张家五娘说,李家给咱家修的屋子整齐好看,临离开前,求到我这儿来拿了钥匙。”
徐载靖颔首后,又喝了一口醒酒汤。
车声辚辚,
车外一同传来的还有路边市井百姓,说话吆喝叫卖的声音,
马车中,细步和凝香对视了一眼后道:
“姑娘,您.”
似乎在想什么的荣飞燕看了过来,道:
“细步,怎么了?”
“姑娘,不知怎么的,我和凝香跟着您进徐家哥儿在场边的屋子的时候,感觉有些不一样呢!”
荣飞燕疑惑道:“不一样?有么?”
凝香赶忙点头,道:
“姑娘有的!咱们家公子放兵器的屋子,奴婢也帮着打扫过几次,但.”
凝香歪着头想了想,道:
“但,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徐家的屋子和咱们家的不同。”
荣飞燕一笑,道:“应是比哥哥的那个屋子整齐干净?”
两个女使对视一眼,迟疑的点了点头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
“姑娘,徐家哥儿用的羽箭,怎么这么粗?”
细步说着用手比量了一番,继续道:
“我还看到咱们后面的铮铮姑娘,她细细掂量着一根羽箭呢!”
荣飞燕点头,她也看到了。
马车沿着繁华的街道朝北走着。
车厢中,云木坐在一侧,笑着和坐在中间柴铮铮道:
“姑娘,您这上了马车后,心情真好!”
柴铮铮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街景,嘴角含笑的说道:
“沾了安梅姐姐的喜气,自然心情好!”
云木抿着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另一个贴身的小女使拂衣道:
“姑娘,那屋子里摆着的那杆铁枪,飞燕姑娘和张家姑娘,两个人都抬不起来,真的是人能用的吗?”
柴铮铮放下手中的车帘,看过来,道:“自是有人能用的。”
“哦!”
穿过繁华的潘楼正街,经过皇城东华门外,拐进一条白墙青瓦的巷子后,周围安静了很多。
在二门处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云木一边帮柴铮铮换着衣服一边道:
“姑娘,从那屋子出来的时候,飞燕姑娘的贴身女使还问奴婢呢!”
柴铮铮疑问的看了过去。
“问奴婢有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呢!”
柴铮铮停下换衣服的动作,回道:“有不一样吗?”
云木点头,道:“有,但是说不上是哪里。”
柴铮铮示意云木继续,然后对着另一个女使道:“拂衣,去外间门口看着。”
“是,姑娘。”
房间里只有主仆二人,柴铮铮低声道:“云木,你有看到我拿着的那根羽箭吗?”
云木一边点头,一边将柴铮铮的衣服在衣架上撑好,道:“看到了,您是在箭筒里抽出来的,怎么了姑娘?”
柴铮铮轻声道:“那些羽箭和那根铁枪,杀过人。”
云木手一哆嗦,颤声压低声音,道:
“啊?姑娘,这.杀过人?”
“是在.之前兖.”
柴铮铮颔首,青云清洗羽箭和铁枪上血渍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的。
云木轻声道:“怪不得感觉有些不同呢。”
天色已暗,
勇毅侯府,
厨房里灯火通明,厨司的众人进进出出,还在忙着备着明日的菜肴。
安梅院儿里,
一对儿洗的干净的小狸奴被女使抱了出去。
卧房中的床榻上,
刚才母亲孙氏已经和安梅说了她嫁妆的事,
徐家给的陪嫁暂且放一边,
其他的,和平梅大婚时一样,盛老夫人也送了她一座庄子。
姐姐平梅补了汴京两间繁华路段的铺子,谢氏和华兰则是各自送了南边‘金不换’生意的份子。
其他亲戚多是银钞、首饰之类的。
将田产铺子的凭证同银钞一起放进名贵的木盒中,
孙氏伸手,将安梅的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道:
“如今呼延家算是遭逢变故,但你爹爹看着炯哥儿还是上劲的,将来立了功勋,未尝不能恢复爵位。”
安梅点了点头。
“你婆母是个好的,院子都是新置办的,就为了让你们小夫妻无人打扰。”
“但你进了呼延家,不能恃宠而骄,因为咱家形势好,就行事张狂!但也不能受人欺负,却一句话也不说!”
“嗯,我知道了娘!”
孙氏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女儿,道:
“时间过的可真快。”
“对了,伱惦记的盛家小娘送来的绣画也给你放箱笼里了,到时你自己看。”
安梅赶忙点头。
说完,孙氏从床榻上起身,又摸了摸安梅的脸颊,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半刻钟后,
叶儿探头看了一眼安梅,道:
“姑娘,两位大娘子来了。”
“请进来吧!”
谢氏和华兰挽着胳膊,带着捧着东西的女使走了进来,安梅有些脸红的笑道:
“嫂嫂,你们坐,叶儿上茶!”
片刻后,女使们都退出了卧房,
谢氏看了看华兰,道:“安姐儿,我和你二嫂要和你讲些东西.”
一刻钟后,
谢氏和华兰一起走了出来,华兰面上有些不自在的点头,道:“大嫂,你讲的.很好。”
谢氏道:“和盛家婶婶讲的可有不同?”
华兰:“.”
一早,
天色大亮,
徐载靖和两位兄长站在祠堂门外,
轻轻嗅了一下,满是线香和烧纸钱的味道。
安梅的祷告的声音从祠堂中传来:“祖宗请听,今朝我嫁,未敢自专.”
听着姐姐的话语,徐载靖仰头看着湛蓝的晴空,暗自想着:
不知道几十年前姑祖母出嫁的时候,有没有这般祷告过。
当初,姑祖母说到‘未敢自专’的时候,她的声音会不会变低?
姑祖母低没低不知道,但祠堂中自家姐姐的声音却低了不少:
“五男.二女,七子团圆。两个女婿,达礼通贤。”
祷告完后,安梅就回了院子,全福夫人开始给她绞脸。
徐载靖和两个兄长来到了前院儿待客的前厅中,
顾廷煜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和从代州来的几位族中耆老说着话,别看顾廷煜年纪不大,
但是不论在顾家还是徐家,议事的时候,他坐的位置都是非常靠前的。
徐载靖看着和蔼的姐夫,又看了看自己,
一文一武,
呼延炯进徐家大门前,定要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椅子上的顾廷煜看着小舅子徐载靖,他笑了笑。
呼延炯和他去北方的那段时间,冬日不畏苦寒下河,一路上的表现,再加上顾、徐两家的提携,
定然是个有前程的。
小舅子的意思,他懂!
之前他与平梅大婚的时候,小五就没怎么为难他这个姐夫,
想着这些,顾廷煜微微颔首,给徐载靖回了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这时,有小厮来到门口,朝着众人拱手道:“几位爷,呼延家又送催妆礼来了。”
汴京城南,
南熏门外,
一队多是平板马车,插着‘白’字小旗的车队来到了这里,
一辆马车上的汉子,看着高耸的城门楼,朝着身后的车厢道:
“娘,娘子,咱们到汴京了。”
听到此话,
马车中,一个面容和卫恕意有些相像的妇人掀开了车帘,看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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