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但闻此言,心头狂喜,急急推门而入,接着反手横上门栓,将房门反锁死。
戴如意看见进入自己房里来的竟然是石天雨,既惊又喜还乱,不由结结巴巴的说道:“石,石,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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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快步上前,将戴如意拥进怀中,低声说道:“意儿,你的屋顶上,前庭和后院都有人守着你,我想了好多法子才偷偷潜进来的,我实在太想念你了。再见不着你,我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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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心头既感动,又害怕,颤声说道:“不!你有心了,我终身已订,我们不可能的,你,你,你走吧。”心头很乱,急急推开石天雨,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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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伸手扶住戴如意双肩,将她翻转着身子,又掏出戒指表真心,深情款款的说道:“意儿,我真的很爱你。咱们俩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你完全可以退亲的。你看,我已经为我们打造好了龙凤戒指。”烛光中,金灿灿的一对龙凤戒指在戴如意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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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瞬间感动了,心动情动,激动的说道:“这?!想不到你那天说的,竟然是真的!”
伸手接过这对戒指,心头一阵狂跳,心底里涌起了甜蜜,满满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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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呀?”
又一把将戴如意拥入怀中。
又握着戴如意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你摸摸我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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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忽然又很难过:“可是,我已订终身!”
再三被石天雨这样表诚心,表情意,不由情迷意乱,心里真的很矛盾。
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教育,怎么可以订了亲又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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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劝说道:“意儿,令尊将你许配给吕公子,无非是想借与吕源结亲的机会,为他在官场上找到一条新的晋升之路。你只是令尊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想你的人生会幸福吗?你对订亲之事原本就不知,现在,你完全可以提出来退亲的。”
说罢,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
戴如意眼神迷乱的说道:“这?!终身大事,原本就是由父母作主的!”
双颊通红,但想想石天雨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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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虽说终身大事由父母作主。但你不一样,你出生官家,知书识礼,师从名门,文武双全,你的命运并不完全由父母作主。更何况,我无论长相、声望、官品都不差,我们情投意合,门当户对,在一起生活又有何不可?”
好不容易才得到与戴如意独处的机会,急向戴如意讲道理,摆事实,如此论证戴如意完全可以退婚的,完全可以投入自己的怀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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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戴如意原本就已经爱上了石天雨,但闻此言,不由怦然心动。
只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爱情不可以强求,但可以说服。
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劝说道:“意儿,嫁给我,你一样会很幸福。你退亲会得罪吕源,但是我可以不在川任职。相信你也听说了,我这次晋升从二品官衔,乃是万岁爷御封的,我可以带你进京,甚至可以带令尊令堂进京去,我们郎才女貌,我们才是真的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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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不由被逗乐了,灿笑道:“我们郎才女貌吗?呵呵!你也不脸红呀?”
闻言怦然心动,俏脸娇艳艳的,伸出手指在石天雨鼻梁上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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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我不敢说自己长的俊,可是长的也不丑吧?而你,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意儿,我真的很爱你,天天都梦想能有机会与你洞房花烛夜。”
说罢,便张嘴朝戴如意的樱桃小嘴嘴去。
戴如意听此受用之言,顿时心花怒放,情迷意乱,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倒在了床榻上,和石天雨深情的陶醉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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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府大门前。
戴岳看看马德辉手里的包裹,又怕戴坤回来责怪他没有收下礼物,急急说道:“慢!”
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生怕戴坤又会责怪他擅自放客人进来。
一时沉默,心头犹豫不决。
路海与两名捕快也是一时作声不得,呆怔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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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辉趁机把包裹塞进戴岳的手中,又拱手求情,躬身说道:“戴老叔,放小侄进去吧,小侄愿意等候戴大人回来。”
路海生怕捕头之位被马德辉夺走,急急又从戴岳的手中拿过包裹塞还回马德辉的手中,并怒吼道:“马德辉,你这是公然行贿,路某告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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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辉甚是淡定,按照之前石天雨的吩咐,就与路海在戴府大门前斗嘴起来,冷笑着说道:“嘿嘿!路海,你敢告我吗?恐怕连戴大人到时候也不会放过你吧?”
路海一怔,想想自己告马德辉行贿,那不等于也告戴坤受贿吗?
不由气的又怒吼了一声:“马德辉,你,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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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岳心头一震,怒喝道:“都别吵了。”
又侧身怒瞪了路海一眼。
然后回转身子,对马德辉说道:“马贤侄呀,戴大人确实不在府上,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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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辉想想石天雨偷潜进戴坤书房之后,还得搜搜那份奏折子,不是一进去就可以拿到的,便耐着性子,躬身对戴岳说道:“戴老叔,放小侄进去坐会吧,行吗?”
戴岳现在已经知道马德辉送来的银子不多,而且,路海又将包裹抢回来送还给马德辉了,便摆摆手,说道:“马贤侄呀,还是改天来吧。”
一边说,一边推着马德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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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见状,嘴边露出了笑容,心想:老子要是戴岳,早就给马德辉当胸一脚了。
唉,可惜戴岳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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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护石天雨,马德辉豁出去了,翻手握住戴岳的手,又将包裹塞进戴岳的手里,又躬身说道:“戴老叔,德辉此前为戴府上下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老就当德辉进府去讨杯茶喝,行吗?”
路海见马德辉又将包裹塞进戴岳手中,生怕从此失去捕头之位,急又朝马德辉大喝一声:“马德辉,你真不要脸!还不快滚?不然,老子真对你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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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岳看到路海大吼大叫,不由甚是无奈,只好把包裹又塞还给马德辉,说道:“马贤侄,请收回吧,改天再来,今夜,戴大人不在府上,实属不便。”
马德辉想想石天雨偷那份奏折子,也应该差不多了,便不再坚持,佯装为难的说道:“那,好吧。”伸手接回包裹,朝戴岳拱拱手,欠欠身,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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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朝马德辉的背影唾了一口,又恶狠狠地大骂道:“我呸!马德辉,你想重新当回捕头之职?下辈子吧!”
戴岳夙来看不起路海,见状更是不舒服,朝路海摆了摆手,说道:“你快点回屋顶去吧。”
路海顿时作声不得,悻悻地领着两名捕快又爬梯子,爬上屋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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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捕快想讨好路海,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递与路海,低声劝说道:“路兄,你别为马德辉这样的小人生气。来,喝口酒,解解闷。”
路海一想也是,又骂道:“马德辉祖辈十八代都不算什么。来,咱们猜拳喝酒。”
骂了两句,便与两名捕快猜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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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送爽,天空很高很远。
此时,戴坤夫妇乘坐轿子回府。
戴岳闻得府外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赶紧的出来开门,躬身说道:“老爷,回来了?”
戴坤酒气熏熏,但是没醉,见面就问:“府上没事吧?”
戴岳躬身说道:“回老爷,没事。很平静!”
看见向来香、邬正道二人也跟着来了,便没有提起马德辉曾经带着礼金前来戴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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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看见戴坤回来了,便如见亲爹一样,赶紧从屋顶上乘梯子走下来,躬身说道:“戴大人,小心台阶。”伸手扶着戴坤走上厅堂的台阶。
向来香来到厅堂,便破口大骂王朝:“格老子的,王朝那老杂碎一个晚上都替石狗崽说好话,看来他们搭上关系了。诶!”
骂罢,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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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叹了口气,说道:“唉,他们本是师徒关系。”
紧跟着向石天雨和王朝两人出击,并如此提醒向来香。
戴坤接过话茬,说道:“前阵子,王朝来过敝府,当时听他的语气,因为石狗崽参加科考后没拜会过他而甚是不满,为何今晚就会一个劲儿的猛夸石狗崽呢?”
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与王朝所聊之事,对王朝忽然间的变化感到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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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想起自己以前到谷香去向石天雨揩油的情景,便以此类推,冷笑着说道:“都是石天雨的银子作怪吧?”戴坤想想也有道理,便侧身问路海:“路捕头,你在驿馆当值时,可曾看过石天雨去看望过王朝。”
路海急急躬身而答:“回戴大人,没有。”
想起自己收了石天雨几锭碎银子去买凉果吃,哪里敢说实话呀?
戴坤闻言,顿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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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看到戴坤气鼓鼓的,便把握机会,侧身对戴坤说道:“大人,参石天雨的折子,可以发出去了吧?”念念不忘参石天雨一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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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摇了摇头,甚是慎重的说道:“按石狗崽许下的诺言,他后天应该回成都了,参他的折子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可不妙啊!”
说到此,便没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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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生怕戴坤不参石天雨一本,赶紧插话说:“未必的,左右参议,公文收发按理是安大人先收到的。等石天雨收到公文后,已经迟了,他就要死了。还能报复咱们吗?”
戴坤摇了摇头,说道:“石天雨的官品远远高于安子午呀!再说,安子午往常到谷香时,收了石狗崽不少银子的,他们的交情不错。现在,风向好像又变了,本府在想王朝为什么忽然间会替石狗崽说好话呢?会不会是上峰的意思呢?王朝的义父可是魏忠贤啊!”
稍作分析,又思考王朝今晚请客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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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却始终牢记丢失通判之仇,对戴坤说道:“大人,那份折子既不署咱们的名,也不是小吏的笔迹,怕什么呢?”还是耐心劝说戴坤,把折子抓紧送往成都,狠参石天雨一本。
向来香也劝说道:“对呀,戴大人,反正石狗崽也确实没有微服私访,便是署上咱们的名字也不怕,何况还没署咱们的姓名呐。”
想起亲侄向忠的死,对石天雨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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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无奈的说道:“好吧,明儿发出去吧。不过,凭此折子,未必能参倒石狗崽。别忘了,石狗崽晋升从二品官衔后而没有直接到布司府上任,是张元芳替他告假的。二位是不是再想想更好的法子呢?”拗不过向来香和邬正道的坚持与执着,只好点头同意,但又感觉没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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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见戴坤同意了,心头甚是高兴,甚是激动。
眼珠一转,又献上毒计,说道:“让戴大小姐早日嫁给吕大人的公子吧,然后让戴大小姐向吕公子多吹些枕边风,让吕府中人全都讨厌石狗崽。
虽说石狗崽的从二品官衔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若是吕大人整天给他小鞋穿,或是吕大人与按察司马大人通通气,找一个狠一点的借口,一样可以把石狗崽弄进牢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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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凰一直没吭声,此时但闻邬正道一言,忍不住拍案叫绝,对戴坤说道:“老爷,邬经历说的甚是有理,咱们可别忘了我弟弟韩进的惨死之仇呀。”
向来香把握机会,继续煽风点火,说道:“石狗崽名为微服私访,但是哪儿都不去,偏到涪城来,说不定是暗查两大匪帮火拼的内幕之事。戴大人,别忘了,处理两大匪帮火拼之时,石狗崽当时便有所怀疑了。两大匪帮在城南火拼之事,可是咱们的隐患啊!”
看到戴坤动容了,生怕戴坤还下不了决心,又赶紧落井下石。
反正就是不能放过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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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密切配合向来香,继续攻击石天雨,又提醒戴坤,说道:“再说,彭金石至今下落不明。会不会给石狗崽藏起来了呢?若然如此,将来我们会有大麻烦。”
戴坤无奈的说道:“言之有理!本府待会就写信给吕大人,让他早日派吕公子来迎亲。”
心病被向来香和邬正道击中,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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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看到戴坤点头同意了,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心想:论恶毒,向来香哪能与我比呀?
若是此计成,戴坤再不提拔我为通判,我就设计让你戴家全死光。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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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随即乐哈哈地拉着邬正道的手,一起向戴坤告辞。
韩凤凰说道:“老爷,睡吧,意儿房中也熄灯了。今晚屋顶上有路海三人守着,地面上也有戴岳领着众家丁看着,意儿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
看到向来香等人走了,便也扶戴坤回房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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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躺在石天雨怀中享受新婚喜悦的戴如意,闻得父母回府,原本是捂着石天雨嘴巴的,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
两人也折腾累了,此时紧紧相拥,没有动。
但是,倒是更清晰的听到戴坤等人在厅堂的密议之事。
戴如意不由甚是害怕,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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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低声说道:“意儿,别怕,我是傻人有傻福,不会被他们整死的。”
心里也非常愤怒,但还是劝慰戴如意。
然而,戴如意却又一次受到了心灵的严重创伤。
父亲和向来香、邬正道实在太坏了。
现在,石天雨已经是戴如意的人了。
以前石天雨与戴如意无亲无故,戴如意尚且为石天雨抱打不平,更何况现在戴如意与石天雨已经融为一体了。
此时,戴如意痛苦的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原来父亲为了当大官,竟然可以拿自己的女儿去交易的!所谓的父爱,不过是父亲爬官当的交易筹码。
石天雨如此得民心的大好少年,却成了父亲和向来香他们仇恨的目标。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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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心疼如绞:要让我嫁与吕初生这个从未谋过面的人,换取父亲和向来香、邬正道他们的官职与荣耀,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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