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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此时,府门开了。
荀金翅引领着卓世才与严林石走进厅堂里。
唐美玲急忙佯装热情的说道:“哟!是二位伯父来了呀?”
但也不让坐,不倒茶,反而挥挥手,让那些丫鬟仆役走开。
卓世才抱拳拱手,躬身说道:“乖侄女,恭喜你了。侄女貌美,富甲一方,追求侄女的人真多,现在都指挥司傅星傅大人也看上姑娘了,他托方大人说媒,方大人找到老夫二人前来说媒。”
因为前阵子刚刚为石天雨和唐美玲说媒,现在又为傅星和唐美玲说媒,卓世才显得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姓卓,而是姓吕,都成为“三姓家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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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玲大吃一惊,心头忽然间有一种不祥之感,便连声反问:“什么?什么什么?那我爹呢?”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姚路阳被王朝和方世中骗去成都,肯定被傅星囚禁了。
姚潮海闻言,心头也有不祥之感,便扬手指着荀金翅,怒吼道:“荀金翅,我早就多次提醒过你,那方世中绝对不是好人,你偏不听,满以为自己高升了,一切都好了,还拼命动员我爹去成都。我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命。哼!”
荀金翅吓得浑身哆嗦,慌忙退后数步。
真怕姚潮海会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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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石不敢面对唐美玲的愤怒的目光,低头而言:“令尊现在都司府里,令尊也已经同意这门亲事。傅大人已经保举方世中方大人出任涪城府衙同知了,许礼许大人保举令师兄为涪城推官,越级破格提拔。”说罢,又喝茶解窘。
忽然想起这杯茶不是自己的,姚府中人也没有给自己倒茶。
严林石就更是尴尬了,遂举起茶杯,真想摔在地上。
但是,又不敢,心里使劲的暗骂姚府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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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玲佯装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椅子上。
姚潮海紧张的上前,傍在唐美玲身边。
危难时刻,兄妹俩只能是团结起来,把争家产之事,暂时放在一边。
心里也估计姚路阳能够答应傅星与唐美玲的婚事,肯定是姚路阳受到人身安全威胁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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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世才见荀金翅被姚潮海怒骂到不敢吭声,便硬着头皮,又抱拳拱手,躬身劝说唐美玲,说道:“傅大人是魏九千岁的亲外甥,统管川中驻军,他貌若潘安,年少官大。
姚家有财,傅姚联姻可是官财结合,朝野佳话啊!吕大人将作证婚人,冯大人主婚,戴坤戴大人亲自掌厨,向来香向大人亲自端菜。这个婚礼办的可是极品。
许礼将陪着傅大人到涪城来迎亲。
婚礼将于三天后的戌时在成都都司府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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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潮海心头一阵悲凉,愤怒的大叫大喊起来:“这?!这哪里是说媒呀?这不是强行逼婚吗?婚期都定好了,那还来敝府上说什么?直接将我妹子送过去,不就行了吗?”
唐美玲佯装一阵悲哀,一阵难过,串串泪水滑落下来,泣不成声的说道:“我明白了,都是姚家的银子惹的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但是,心里却想:婚礼将于三天后的戌时在成都都司府举行。
三天后的戌时,大乘教余孽不是要攻打成都吗?
嘿嘿!也好,我就配合好大乘教余孽在川中举事,另外我让鳌拜飞鸽传书给大汗,让大汗派兵狠攻宁远和锦州,如此便让大明朝廷,让狗皇帝焦头烂额起来。
嘿嘿!好机会!然后,我就回辽东去了。
接下来,我要亲自统兵,攻打明廷之承德一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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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世才既安慰又提醒,还利诱,又接续劝说唐美玲:“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何况这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攀上傅大人,你们姚家不仅又有财运了,而且还有权运了。到时候,川中谁还敢轻看你们姚家呢?你看这次婚礼的规格,那可是川中有史以来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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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玲抹拭泪水,怒目而视,拍案而起,佯装极是愤怒的说道:“姚家摊上你们这两个小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滚!滚出去!马上滚!”
卓世才尴尬的退后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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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石脸色甚是难堪,但强自镇定,说道:“唐姑娘,老夫若是走了,谁给你办嫁妆呀?
令尊的命现在可是捏在你的手上,老夫要不是与令尊多年交情,还不想淌这趟浊水呐!”
话犹未了。
唐美玲“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
一副惊恐失神的样子,演技颇为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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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
“大小姐!”
姚潮海急忙与管家姚林扶起唐美玲。
又招来丫环,一起将唐美玲抬入她的房中。
天空垂着一张让人讨厌的脸,阴霾可怕。
王朝心情低落的站立在涪城北门城池前,领着方世中、荀金翅等人恭迎许礼、傅星等人迎亲队伍的到来。王朝真没想到自己重用方世中,正兴味盎然地等着与川中首富之女唐美玲成亲之时,却被方世中在背后摆了一刀。方世中借到成都公务之机会,竟然为傅姚两家说媒。
而傅星感觉能娶川中首富之女,那是权势与财势的强强联合。
又闻唐美玲清雅高华,柔情绰态,不由怦然心动,当即答应下来。
而且,傅星到川中任职,并无带家眷来,也想趁早纳个漂亮小妾,好让小日子过的更加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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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
“咚!”
锣鼓喧天,醒狮起舞,从成都来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
唐美玲也已经不想久留中土,只想等到大乘教余孽举事之时,便回归辽东,决定另思良策脱身,便佯装含泪上轿。
王朝领着各县主官相送迎亲队伍,也赶赴成都喝喜酒。
谁不想巴结傅星这样有大后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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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街头积水还在,经历风吹雨打的落叶在积水上飘浮着。
没有拆完的千余间房子,被暴雨冲涮的东倒西歪。
傅府里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吕源、冯振庭、高迎强、许礼、戴坤、向来香等等川中头面人物,皆抢着向傅星敬酒。
王朝孤坐着没动,苦闷自酌,心头难过,脸色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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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无光。
没有风的夜晚,大地也没有灵气。
姚路阳心头悲凉,泪水和着酒水,一起往肚子里咽。
知道爱女只是嫁作傅星作妾。
因为傅星在京都已有名门原配,而且纳妾不小。
姚路阳这个川中首富的爱女只能嫁给别人作妾。
这让姚路阳之颜面无存。
姚潮海心情忧郁的陪伴着父亲,低声相劝,不时去抢姚路阳的酒杯,不时的用衣袖为姚路阳抹拭泪水,也不时的唉声叹气起来:今年真是流年不顺,姚家接二连三惹来祸事啊!
乐鼓三敲,歌姬出场,又唱又跳,为一帮官员饮酒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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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金翅却兴高采烈,紧跟方世中身后,攀龙附凤,倒也认识了不少川中要员。
初时闻得要将师妹嫁与傅星,心头也很难过,可方世中说傅星保荐他出任涪城推官之职,他马上什么都忘了,脑海里只剩下未来当知县当知府的威风形象了。
卓世才、严林石二人虽然坐在姚路阳身旁,却不敢多言。这两个奸商,只是来来回回的的说了些恭贺之言乏味之外,便无其他话好说了。
也知道姚家已经恨死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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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里。
唐美玲的红头盖还未除,独坐于床沿。
房里房外都是三司府调来的侍卫,生怕唐美玲会逃走。
红烛高照,外面的酒味都已经冲刺到新房里来了。
唐美玲的大红新娘袍的宽大衣袖里,滑下一把小宝剑。
她心里盘算着大乘教余孽攻城的时刻。
也就在此时,傅府里外,人们纷纷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不好了,匪徒攻进城里来了。”
“走水啦!”
“起火啦!”
川中官员在傅府里,正自酒足饭饱,正要恭送醉眼惺忪的傅星入洞房之际,忽然城中吹响了号角,脚步声杂乱起来,刀剑兵器碰击之声,此起彼伏。
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也刺耳揪心般的响起来,喊杀声阵阵。
吕源大吃一惊,大喝一声:“来人,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城中守将夏威全满身血渍的跑进来,跪在吕源面前,难过的说道:“吕大人,不好了,诸位大人,大乘教残匪攻入城中,有人作内应,杀了城北门之守兵,打开城门,与大乘教余孽里应外合。现在,城中守兵正与匪兵短兵相接,诸位大人快走,城西门暂时还可以出去。”
喘息未定,仍然是呼呼喘着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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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强气急败坏,当即替醉熏熏的傅星下令:“仇扬,刘健,你快回军营,调兵驰援。田路风、袁伟清,你们领都司府亲兵速去迎敌。”
毕竟也当过川中都指挥司,还有些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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