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早就被这残忍的暴食吓傻了，面前突然刺过一根藤蔓，然后割碎的长袍如爆碎的肉块飞散在四周的地面上，血腥味更浓了，空气也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到底……是谁？”

叶弘颤抖着身体往后退到粗壮的柱子上，血水沿着石板的缝隙流到脚边，哆哆嗦嗦的抬起剑朝身前挥舞着，看着叶思瑶一步步朝他靠近，银白的剑身倒映着那人阴沉恐怖的脸以及那些围绕在侧的诡异红蝶。

“难道你是……魔尊？”

叶弘骤然收缩瞳孔，他突然想起来，魔尊就是在三年前出现在无情山庄，而父亲也是在那场战役身负重伤，至今还未痊愈。

叶弘咬紧牙关，当机立断，转身就往父亲的寝宫派去。叶思瑶倒也不追他，也不拦他，他好像眼中无物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一步步地朝他眼中的唯一目标挪去。

“父亲！不好了！七弟入魔了！！”

叶弘一边手忙脚乱的叫人喊弟子加强防守，一边心急火燎地冲进叶然的寝殿。

弟子和女眷们吓得四处奔逃，寝殿里一片鸡飞狗跳，瓶倒桌翻，只有叶然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殿中央，右手提着半壶酒，自斟自饮。

“父亲，咱别喝了，快想办法阻止七弟啊！他都已经血洗金銮山庄了！”

叶弘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拼命地拉扯着叶然的袖子和胳膊，可这位宗主却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稳稳地握着手中的酒壶。

“弘儿你走吧，不用管我。”

说话间外面已经骚动起来了，男人和女人们的尖叫夹杂着乒乒乓乓的打砸声传到寝殿里格外清晰，叶然神态安然地听着，好像早就在意料之内似的。

“可是父亲，他们来了好多人……不对，好多魔！”

又一声绝望的悲鸣，好像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似的，叶弘还未来得及再说，叶思瑶已经在红蝶的簇拥下踏上了台阶，双目如仇。

“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

叶然的声音没有抑扬，听不出是惋惜还是痛苦，看着血红的脚印完整地印在柔软的地毯上，叶弘吓得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门，夺门而出。

这就是亲生儿子，生死关头跑的比谁都快。

偌大的寝殿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叶然明白，不会有弟子来了，他在三年前那场大战，为了逃命使用禁术，已经遭遇反噬，金丹尽损，现在叶思瑶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

“换血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叶思瑶没说话。

“程北沐的身份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叶思瑶依然没说话。

叶然一把丢了酒壶，用沾满酒水的手摸了摸身旁的软垫：“所以你是来报母仇的，还是来给程北沐当走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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