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辰看着宋停,满脸写着孤陋寡闻,“你瞎操什么心。赵嬷嬷都没你这么老妈子。”
“今日一早,管家收了二十几封情书,都是署名跟公主自荐的青年才俊。”百辰看了其中几首酸诗,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
宋停冷哼,“荒唐!怎么不将人拿下治个以下犯上之罪!”
“我的亲哥!你真是自己做棵铁树还见不得别人开花?公主没成婚前,每日府前都是半人高的情书,厨房做饭引火都用了大半年。”百辰说起来还是忍俊不禁。
“不像话!”
宋停这次声音低了些,隐约听见马车里传出静檀的笑声,不知那俩狐狸精又在公主眼前弄什么。
百辰见他眉头皱得紧,索性揽着他肩膀,冲马车努努嘴,“这也未尝不好,公主多年打仗,何时见她享过清闲?不管是不是真放下了驸马,她现在学着潇洒不挺好么。”
宋停经不起百辰这样劝,只替楚纤歌心酸,“好什么好,公主从来想的就是解甲归田,得一人心。现在倒是左拥右抱,你见她真心笑过几回?”
百辰思忖半晌,最终无法回答。
城东有座占地面积巨大的院子叫附庸风雅。
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不如六福楼珠光宝气,但里头别有洞天。苏郁和静檀跟着楚纤歌进来,宛若身临江南水境,无论林木栽培还是阁楼建设,每一处都精美绝伦。
十来年前大宁初建,先帝准备将这儿赐给她做公主府,但她攻城时在后院发现许多妙龄女子尸骨,追查之下才知这里披着羊皮卖狗肉,专门给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提供另类玩乐。
后来这里被富商江千宁买下,原本收留些可怜人,他们没别的本事,于是这里逐渐成为贵族子弟吟诗作赋,附庸风雅之地,因此有了这个名。
楚纤歌听说有个唱曲特别好的花旦,千金难求。
“公主,您是不是听腻奴才唱的了?”静檀自从得知楚纤歌来这的目的就一直惴惴不安。
“怎么会。”楚纤歌坐在主位上,尝了口远近闻名的清酒,连带着心情也甜了几分,“静檀是本公主心里最好的杜丽娘。”
这话说的,真像个浪荡不负责的渣男。
静檀闻言,稍稍放下些心,“您想听什么,奴才都能唱,何必大老远过来,还得等。”
苏郁一路察言观色,发现楚纤歌虽然表面快活潇洒,但那笑意从没到达眼底,于是也跟着探口风,“是啊,多大的排面让您等着,您惯这一回,难保他不是想借公主名声抬高自己呢。”
楚纤歌屈指在案上敲了两下,苏郁心头莫名一紧,再看她时,便觉那眸光有些微凉。
楚纤歌径直问了句,“手腕疼吗?”
分明是关心,可听起来莫名脊背发寒,苏郁慌忙俯首行礼,“谢公主挂怀,休息几日便好了,只是不能陪您练剑,奴才心里着急。”
“是吗?”她幽幽开口,静檀跪趴过来要替她斟酒,被她拦住,指着苏郁,“你来。”
苏郁和静檀一样担心,长公主看似宠着他们,可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在府里有方荨捣乱,她带他们出来,是不是意味着···
他一瞧楚纤歌嘴角挂着笑,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眼里意味不明,但那笑···勾人的紧。
“奴才乐意之至。”
他像只猫,慢慢,慢慢爬过来,伸直了脖颈,脸上泛着潮红,从下往上看着她。
右手腕子一撑地就痛得厉害,勉强到了楚纤歌脚边,刚要摸她脚踝,不料她忽然缩了脚,单指挑起自己下巴,他便只能继续用手撑着地,被迫与她四目相对。
比起那日喝了果酒的微醺,今日楚纤歌目光清明,看得他额角开始发汗,忍不住道,“公主,奴才···疼。”
预想中的怜惜没有出现,她像根本没听见似的,手指叩了两下桌面,“斟酒。”
gu903();苏郁哪怕疼得直冒冷汗,脸上的笑也没改变半分,伸出左手拿酒壶,又听她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用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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