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无事发生。
不会吧,还没来?
再跳一年。
再跳两年。
二十五岁的初桃再睁开眼时,正身处于自己的房中,与之前不同的是,地上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通道,像是古装剧中的密室。
她向下走,昏暗的烛光下,初桃看见最深处的墙壁上,有一名黑发青年被绑着双手吊在那里。
“……”
没看清,再看一下。
初桃定睛看去。
听到动静的青年失神地抬起头,黑色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眼角和嘴唇是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里还有朦胧的湿意。
衣衫不整,手腕是被勒出的多道深色红痕,一副狼狈到极点的模样。
赫然就是无惨本人。
意、意外的具有冲击力。
初桃:“……”
她沉默又谨慎地顿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初桃不由回忆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从哪里下来的,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来解救被人囚/禁的受害者,而是囚/禁者本人。
但是,为什么——
她以为的灭世者,她以为的下一个BOSS,会在系统演算的三年后,这般可怜无助地出现在她建造的地牢中。
初桃颤着手查看无惨的个人面板,他的状态变成了【被囚/禁中】,名字甚至变成了【藤原无惨】。
【藤原无惨对你的好感度:100
——“……”】
难道我老公是无辜的?
反派竟是我自己?
这剧情也太淦了。
“无惨……?”
他没有做声,漂亮的喉结明显地滑动了一些,还是一潭死水的模样。
初桃观察良久,方才走到他身前。
温柔抚摸的时候会瑟缩一下。
用力扣住手腕红痕反倒一动不动,像是习惯了疼。
这个人明明是受害者,个人面板的心情值却爆满。
无论被她何种对待,或温柔,或暴力,只要目光所向有他就会变得高兴,只要是她给的就会有反应。
好像如今这幅模样、如今这个结局——待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都是他甘之如饴的结果。
只有一件事会让他有消极的情绪。
那就是初桃的离开。
她退一步,消失在无惨的视野中。
——【状态:心情低落】。
她进一步,回到无惨跟前。
——【状态:心情高涨】。
于是她反复进出多次,无惨的心情果然如同过山车般起伏。
直到她最后一次尝试时感受到了身后凝结出的黑气,初桃眼角余光甚至都瞥到了细长的、像是鞭状的骨质物什,宛若触手一般向着她伸长摸索。
但她动作一停,那东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初桃最后还是安全的离开了。
她找到女房询问:“我有些记不清了,三年前晴明公等人所说的那场异变,此后可有发生?”
朝颜茫然地想了想:“什么?……啊,那件事!说来也奇怪,好像是虚惊一场,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那件事了。”
难道是那群阴阳师都失手了?
初桃又问了这几年来的事。
“唔,这几年没什么特殊的事……一定要说的话,京中曾出现许多夜里怎么也杀不死的鬼,他们向着这里集结,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也好像在寻找姬君……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在刚看到姬君的时候就当场暴毙身亡了。”
夜里杀不死的鬼?
初桃大概有了想法:“那么,
朝颜偷偷看她一眼,小说家丰富的想象力似乎让她对初桃状似失忆的情况又了一定的想法,但她无比确定她是姬君本人,因此毫无保留道:“他是在三年前公子的忌日出现的,那天夜晚的月亮是红色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日姬君的身边就出现了伤势惨重、死而复生的公子,后来姬君就将他藏了起来,一直到今天。”
伤势惨重?
一直到今天?
懂了,红月之夜就是无惨出现的关键节点。
得到线索后,初桃存了个档备用,然后就读档回到了三年前。
近日京中戒严,初桃本应巡视平安京。
但恰逢无惨忌日,女孩子们体贴地给她放了假,她领了大家的好意,快乐地回了家。
室内只点着一盏烛灯,门外黑黢黢一片。
女性跪坐于案前,一人独饮。
月影浮动,月光挥洒,障子门由暗转亮,却还有一层薄薄的黑影覆于其上。
那影子起初是淡淡的灰色,似乎隔着些许距离,接着,颜色愈来愈深,像是有人贴在门上、长在门中,正悄无声息地窥视着。
初桃察觉到了,但她没有抬头:“你回来了。”
语气宛若家常。
黑影蓦然一顿。
又在漫长的沉默中凝结凝实,戾气更深。
“……无惨?”
黑影面容变幻不定,一会儿是月彦,一会儿是墨云,却在她唤出名字、抬起眼梢望来的下一瞬,变回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鬼舞辻无惨眼眶青黑,神色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
可五官整洁,无一处不透着精致,仍旧保留了要在她面前束发整冠、保持自己精神面貌的习惯。原本,原本——鬼舞辻无惨是准备以人身死时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她一跳的。
她为什么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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