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你们今儿个到底开的什么会？那些老职工和家属，谈成事情了吗？”秦母忍不住询问道。

秦父先喝了半碗玉米糊糊，才说道：“厂里开紧急会议，确实谈论厂子如何自救、扭转利润严重下滑的趋势……”

“说什么要开源节流，让大家伙多跑跑单子，看看能不能将老客户给拉回来……去其他省城谈新单子……对于节流，厂领导们也是想劝一部分老员工早点退休，将转正的申请书给延后个两三年……“

“哪怕厂领导们表示会给老员工们一些补偿，并且优先安排他们的孩子接班……可是大家伙都不傻，接班是常规操作，也是遵循自愿的原则……早退休一年就少几百块呢，厂里一次性又能给他们多少补贴？”

“有老员工代表听到这里，扭头就告诉了楼下等候的员工和家属们。大家伙闹得很厉害，表示如果这事处理不好，那么他们会纠结同事为了老职工利益抗争到底……”

大家伙这时候团结一致得很，都明白他们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厂子能不能重回以前的盛况，谁也不能保证，等这批老职工一走，那么接下来牺牲的又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秦父肃穆甚至有些厌恶地看了下隔壁的方向，“刘广浩就赞同劝老职工早退，甚至说什么，厂里很多老职工没有技术和学历，还倚老卖老、占厂子便宜、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等，是厂前进路上脚下沾上的淤泥，不将这块顽固的泥给剔除，早晚这泥越堆越厚……”

“还，”他用拳头微微使劲砸了下桌子，“他还让我这个车间主任带头，支持厂里的这项措施……”

秦母气的咬牙，“这个刘广浩是看老秦你是老实人，只会埋头干实事，不会花言巧语，甚至在一些时候你脾气拧，坚持自己的想法，惹了上面人的不快。”

“他就是在利用你这一点，借刀杀人、公报私仇！”

“职工都六十岁才退休呢，尤其是你这样的老师傅，厂里还愿意返聘回厂。他怎么敢把你挤兑走呢？”

娄文彦冷笑声：“刘广浩空有学历和点技术，便自负地瞧不上普通工人，以为他负责维修设备，整个三车间就能正常运作，谁与他联合当这个车间主任都可以。”

“殊不知车间主任需要把控的东西有很多，没有足够的经验、远见和魄力，是无法胜任的。”

“他纯粹是想要将这潭水搅浑，压根没有站在厂子长远发展上看待问题。老师傅们学历不高如何，他们的经验和处事手段，就是厂里的主心骨。”

“而且让员工退休，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大厦倾覆安有完卵！”

秦聿珂抿唇，“其实吧，咱们夏华这么大，一直以来实行计划生产，实际上许多人手里缺少布票……单子很多，我们不该发愁盈利的……”

“主要是，我们拉来的新单子，很有可能会被京都第一纺织厂抢走，相当于替别人做了嫁衣……”

“只有等他们吃不下的时候，我们才能分得残羹，甚至他们也能扩大经营。”

秦父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所以大家伙对于开源并不看好，便先将注意力集中在节流上了。”

娄文彦微眯着眼睛：“不能否认的是，厂区里有那边的奸细，向京都第一纺织厂提供了如意纺织厂的客户单子。”

“我们第一步，先将这些为了个人利益，牺牲集体利益的人给揪出来剔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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