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马车驶了多久,王琬将头靠在车厢上,昏昏欲睡,薛渊早已悄悄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
“景行哥哥……”她梦中轻唤,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薛渊瞅着她,觉得有趣,便侧耳静坐,想再听听有何好笑的梦语,却只翻来覆去只有哥哥二字。
“嘿,这小子梦里不喊心上人的名字,就知道喊哥哥,乳臭未干……”薛渊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后小心掀开车帘子,只见车外是一片树林,枝头新绿初生,几只筑巢的燕雀正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原来是走了条山路,难怪方才如此颠簸。薛渊看了眼身旁的王琬,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鲜卑人在一起?又为何会借敬酒之际,偷偷写了个“迷”字提醒自己?
他盯着王琬细白的脖颈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干嘛?”王琬猛然睁眼,见他居然敢起身坐到自己身旁,当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难道想让鲜卑人发现你假晕?”
“嘘……”薛渊伸手捂住她的嘴唇,警惕地看了看车头方向的帘子,所幸慕容恪并未听见车内的说话声。
他松开手,正要问王琬,她为何要伙同鲜卑人绑自己,却见她用袖角狠狠地在嘴唇上擦拭了几下。
假斯文。他不屑地撇撇嘴,顺手撩起衣袍,挠了挠胯下瘙痒的部位,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王琬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不由自主干呕数下。
“你!”她又气又急,手心在唇上抹了又抹,恨不能褪去一层皮。
“你什么你?你不抓的么?”薛渊不以为然,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吓得她连连惊呼滚开。
慕容恪听见声响,急忙让马车停下,快步走到车后,掀开帘子。
“怎么了?”
两人见马车停下,便知大事不妙,赶紧装模做样摆了个姿势,只见王琬一手掐着薛渊的喉咙,一手将他臂弯牢牢扣住,说道:“这厮竟然醒了,幸亏药性够强,他身体尚未全部恢复,快取了粗绳,将他绑紧。”
薛渊配合地卖力扭动起身体,慕容恪果然信了王琬的话,唤来车夫,一人一边,将薛渊控制住,见他反抗激烈,慕容恪对着他的脸直接一拳头狠砸下去,又觉不够解气,干脆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我是你大爷……”薛渊痛得面目扭曲,口中怒骂不断。
“不如拿棍子打晕他算了……”车夫累得直喘气,说着便要下车去寻个粗些的树枝。
“罢了,万一打残了,惹恼了他爹,反倒多事。”王琬见薛渊模样实在狼狈,出言劝阻了对方。
车夫看了看慕容恪,见主子点头,便将身上的腰带取下,将薛渊双手捆住,随后说道:“先这样吧,若是还不老实,便打断他腿。”
薛渊急出一身冷汗,慌忙瞪了王琬一眼,心想,你再不护着本将军,我便不再陪你做戏!
王琬看出他的心思,猛然拔出靴中的匕首,说道:“放心,他不老实,我便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好个歹毒之人!薛渊心中暗骂,不会是之前逼你吃了那碗汤饼,你伺机报复吧。他心中冷笑了几下,待抓了这些鲜卑人,老子再和你好好算账!
慕容恪点点头,王琬的凶狠,他方才已经见识过了,想来不会对薛渊手下留情。
“你好生待着,别惹恼了他。”慕容恪劝薛渊道:“我不过想问你爹借些军饷粮草,不会伤了你的性命。”说罢使了个手势,与车夫一同下了车。
gu903();原来绑了我就是为了讹诈我爹。薛渊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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