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人命瞒天过海,如今爆出来,就是妥妥的欺君。
长孙亦臻一听就疯了,这种事根本就不是家门丑事可以形容的了,涉及人命,百姓和朝臣都群情激奋。
公子无忧却始终称病卧榻,以身体抱恙为由,从三十那天起就没有露过面。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再放着公子凝不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只下了道令,严查中宫东宫及长孙一家。
数九寒天的,大理寺奉命办差,在长孙家带走了一批人。
似乎气数是命定的东西,长孙老丞相,也就是长孙亦臻的父亲,在入狱的第一夜就没有挨过去,暴毙而亡。
而公子凝的原本收押理由是涉嫌贪腐案,大理寺的言尚卿却是个大公无私,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虽然接的是办长孙家的案子,可太子照样是半个长孙家的人。
于是在言尚卿的大手一挥之下,公子凝的烟火案也被重启调查。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中宫娘娘的大势究竟随着这场冬雪去了,也许就被埋在那些白茫茫的大雪中。
也或许那日公子策的话给长孙亦臻拷上了枷锁,她既然要疯,那公子策就拿整个长孙家还有她儿子的命跟她疯。
在这个皇城里,比的一向是谁的手段多,谁的手段狠。
初二日,昭和宫里围了一桌奇怪的酒客。
原本的昭和宫是没有酒的,但是不知那一日就有了,还是西梁京都著名的望春红。
望春红是名酒,大雪的天一口下去,能让人心肝脾肺肾都烧起来。
孙膑到的时候,手上掂了一只宫外带来的烧鸡,还有一盒名品酥饼。
他等宫人通传进了殿,看清桌边坐着的人,脸色突然一黑就要走。
“哎!”钟窕喊住他:“你躲我做什么?”
她面色红润,早已没有那夜在大狱中的苍白和狼狈,身上还是一身红衣,头上别了只狐狸发簪。
孙膑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僵硬地冲她一笑,那笑容根本一点都不真心,脸还是黑的:“想起来巡防营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他的架势,手上拎的礼也不想留下一分。
但是桌案另一边的陈南衣显然已经闻到烧鸡的味儿了,他们西梁的御厨做菜都放糖,这几日早就吃的她头昏脑涨了,怎么可能放过一只烧鸡。
但是吃人嘴短,也不好说接了人家的鸡就将人打发走。
陈南衣难得有些礼数,将孙膑摁在椅上坐好,又给他倒了杯酒:“来,兄台暖暖身子!”
孙膑简直嘴角抽搐:“你、你管谁叫兄台?”
他不会是进错门了吧?
他是来找公子策的,怎么公子策不在,反倒是两个女酒鬼在这喝酒?
尤其是那钟窕......简直颠覆他的三观!
钟窕发现了,孙膑今日见着自己,格外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
她也纳闷:“我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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