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衣似乎是没有想到渠东的疫病起因居然会这么离谱，事情还关乎了多年前的男欢女爱。

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是因爱生恨，你与傅氏原本两情相悦，却因为被傅守业捷足先登所以恨他，因此就杀了他，那疫病究竟是怎么兴起的？据我猜测，这病不是真的病，而是你投的毒吧？”

傅守仁抚掌，很是欣赏地看着陈南衣：“你也很聪明，不过你不是投机取巧猜对的，你是个大夫，对吧？”

陈南衣不置可否：“答对了。”

早在晚膳时刻，她对那盘羊肉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情绪的时候，想必傅守仁就知道他们这帮人不可能随便唬唬过去了。

“投毒。”钟窕面色一冷：“你拿着百姓的命，在渠东大肆投毒装成疫病，到底是什么目的？敛财？”

钟窕只能想到敛财这一条道了，这个宅邸，遇到的所有道士，全部都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渠东已经病入膏肓。

那些被疫病压垮了的百姓还不明就理，以为他们的郡守在想办法保护他们。

可是却不知道，要他们命的恰恰就是如今的‘郡守’。

往昔的傅守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人死债销，早就已经不可追溯了。

不过看起来，傅氏此前确实是跟傅守仁两情相悦的，所以她看见那颗槐树的时候，有恐惧，却不见后悔，因为她早就跟傅守仁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不过钟窕也不敢断言，也没有意义。

男女之事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值一提。

“敛财？”傅守仁点点头，他露出一点狰狞的笑意：“要这么说也对，毕竟朝廷每年给的救济金确实不少，不过——你不觉得看着他们挣扎，难受的表情更有趣么？”

陈南衣感到一阵恶寒。

她曾经在大兆境内走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的人，好的坏的。

确实有许多坏人，他们作恶的本能不是真的对某个人怨恨，而是单纯地觉得别人痛苦的表情有趣。

“我了解过一些，有的人年少时候遇到过坎坷，心灵受伤，或者扭曲，这种人即便长大成人后，总是对弱者抱以恶意，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用来满足自己的快感。”

她偷偷凑近钟窕说完这番话，又道：“估计傅守仁是将所有的渠东人都当成了傅守业，有点心理变态，不过他能煽动这么多的人跟他一起做这些，也挺了不起的。”

心理变态四个字钟窕认同，不过：“他是为了报复的快感，那些道士可不是，人家就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渠东也不可能被蛀成这幅鬼样子。

“南衣，待会打起来会很乱，你们记得，抓住所有机会跑，记住了么？出去以后去西北找我大哥的兵，最好能来一整个军队，直接将渠东接管下来。”

沈轻白不同意：“万一有事，我扛着，你们跑。”

他们今夜被困在这儿，傅守仁敢这么跟他们胡扯半天，外头想必是已经被他们的人都围起来了，一场恶战免不了。

“行了年轻人们，叙旧也够了，故事也都听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内幕，那我便不能放你们离开了。”

傅守仁不耐烦地一招手，院墙两头瞬间架起几道弓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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