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以愁绪,作那佐酒之菜,饮之不绝!
好像找到了难得的同类,得到了强烈的共鸣,年轻人被成功劝慰。
如晨间外出,迷茫浓雾中亮出一缕光明,接下来的每一步,入口气息都十分清冽,再无半分窒抑之感。
这也就是凌真再也忍不住,伸出胳膊,搂住了许白绫腰身的原因。
胜过友情,也非爱情。
那是一种复杂而又纯洁的感情。
抱着的,仿佛并非是那名身段婀娜多姿,温香软玉的红裙女子。
而是理应珍视,摆在很高位置,对己极为重要的某种……精神寄托!
断无多少占便宜的想法,凌真好色归好色,但总也有个限度,且色而不淫多年有余。
此刻,他仅仅是因感激,而心头大动,热血上涌,难以自控,故是不得不抱。
纵然注定要被姐姐痛扁,打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那也顾不上那么多,非抱上一抱不可!
大概是由于诉说了太多的过往曾经,许白绫哭过一场后,正处在情感最为脆弱,需要人来依靠一会儿的关键时候,自持力大减。
所以她并没有排斥凌真的怀抱,未有如何反抗挣扎,任由年轻人那么搂着自己。
凌真幸免于难,没被狠狠拾掇一顿,实乃福气不浅。
许白绫则缓缓探出了一臂,也像那般揽住青袍年轻人的细腰,与之尽量靠拢过去。
青袍红裙,二人就这样身子贴合着胸膛,两者几无缝隙。
可闻彼此心脏跳动之声,两声齐作,砰砰作响。
男女酒后相拥,也只是相拥,仅此而已。
武学巅峰可入“化境”,男人和女人的这种相处状态,亦可被称之为妙绝!
这夜两壶石榴酒被饮空,点滴不剩,着实受益匪浅,领悟了甚多的凌真,作别与自己畅谈通宵的石榴红裙许姐姐,离开了这一方归墟秘境。
而许白绫从那条火龙的头顶翩然落下,来到焦黄荒芜的地面后,可见她满面尽是红光,嘴上的笑意着实不浅。
其美貌姿容,与喝酒之前相较,大有提升!
身为弟子的黑衣少女萧裙,瞧见了师父的这副模样,心下略感好奇,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脸能红成这个样子?
修行之人的酒量,居然也会如此之差的吗?
出于善意,遂好心询问恩师要不要紧,许白绫听闻后只是笑着摆手,表示自己无碍,你练的功便是,为师要稍微睡上一会儿。
萧裙嘟囔了一嘴,没有多问什么,便依从师命,跑去一旁自行修炼去了。
许白绫晃悠悠的在那座金银大山脚下,寻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仰面躺倒下来,双手撑着后脑勺,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嘴角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睡后,犹在甜笑。
修行者气脉运转若滔滔大江,何其之快?
唯因酒不醉人,人自醉耳!
七日光阴很快过去,轩辕殷归还了那鼎仙豪法器“老君炼丹炉”,一并给予了大少爷凌真的,还有这些日子里所炼丹药符箓的八成利润,很是慷慨,相当舍得。
毕竟是那凌璞的儿子,丝毫怠慢不得,说好的二八分账,一分一厘都赖不得,否则大事不妙!
天神山庄庄主凌老爷的夫人,原霜寒洲千金王朝公主姚樱,今年已五十九岁,马上就要到花甲之年的生日了。
记得母亲先前随口说过一句,如果可以,想要一副新的剑匣来装自己的名剑红陌,凌真这次出门,决定亲自为娘亲造出一匣。
提前并没有讲好什么细节,他准备等回去后,在母亲六十岁大寿的宴席上,把红陌剑搁放在匣子里面,双手敬奉,给姚樱一个喜上添喜的大惊喜!
从那位复姓轩辕的剑炉之主口中得知,这世间打造剑匣的绝品材料,是那须弥山巅独产的一种名为“金锋”的矿石。
凌真了解到此事后,二话不说,立刻便拉上八姐凌潇潇,骑乘火龙魔蜕,动身前往佛门大山——须弥。
穿过八百里火焰山地界,抵达了那座曾有百珠大师出手镇压妖猴的须弥大山。
此山又名弥楼山、妙光山,其势高耸,深沟险壑,所覆面积极为宽广,犹胜过五岳独尊,大过黄山诸峰。
以锦绣王朝内部,当之无愧第一巨山的称号,闻名于世,享誉广远!
凌真和凌潇潇这对姐弟,手指上都有一枚,那种专门用于存储死物的法宝小戒,简称“纳戒”、“芥子须弥戒”,全称其实是“以芥子之身容纳须弥大山之戒”。
顾名思义,即便小如芥子,内含空间之巨,犹可纳得一整座须弥山!
三十年前金猿造孽,导致神焰熊熊熏天,大地彻底沦为焦土,烈火焚烧了整整八百里后,于此山的山根处停止,再无半点儿火势烧上山去,山中众僧留存了性命。
这背后的莫大功劳,无疑全部都是那位人族佛门巨僧百珠一人的。
而这座建有许多古老寺庙的大山上面,也因为那一桩伟业丰功,而由众人共筹钱财,修有一尊百珠大师的人形雕像,以纪念其英雄传奇,圣人之手笔。
那尊巨像,位于山间圆光寺的门口,体型极为庞大,高足十数丈,栩栩如生。
身材脸型、五官神态俱与大师甚为趋同,虽谈不上一模一样,但也决计不会相差太多就是了。
而即使是那样的巨人大像,在须弥山上面,也排不到第一巨大的位置,顶天也只能排到第二!
只因排在那佛像榜首之位的,是一尊百丈巍峨石雕,有锦绣第一佛尊石像的美誉,名为“须弥大佛”。
须弥多石窟,用于供奉西天极乐诸佛。
而那尊又称“镇猴佛”的巨型石雕,就嵌在最高峰的一处窟洞里,因其体积过于庞然,即便是立在靠近山脚的位置,仰头去望,犹可一睹山体中的佛像尊容,从而心生敬畏!
此石雕固然异常巍峨,但人形之面部神态,并不算威严,而是颇为慈祥安宁,给人一种我佛胸怀慈悲,普度众生的感觉。
头大面阔,两耳垂肩。
脸庞下颌十分肥胖,极具雍容华贵之感。
巨佛体态匀称,盘膝而坐,身上袈裟,雕刻得线条颇为柔和,显得十分贴身,便好似一件真的薄软衣裳在身,可见匠人功力。
须弥大佛的头顶上方,便是山势巅峰之处,那里修建有一座几丈高的木楼,虽此楼不高不大,却是堂而皇之的以“大佛”二字命名。
立于须弥最高的大佛楼上面,眺望远处,俯瞰下方,除了镶嵌在山体内的一尊尊佛像看不到外,其余一切光景,皆可收入眼底!
这天,凌家姐弟乘着那条矫健赤龙,御风而行,抵达了大佛楼所在的山巅。
凌真于平地处站定后,从指上纳戒中,取出了轩辕炉主所赠的那把开矿专用的法器“凿曜铲”,此铲堪称玄妙,纵连坚固不可摧的黑曜岩,都能生生凿开,效用非凡。
年轻人今朝要以此物,来开采山顶的金锋矿石,取走后进行熔炼,以成心中所想,为母亲即将到来的六十寿宴筹备礼物!
至于为何不直接用黑曜来炼制剑匣,只因那种宝石顽固异常,不可被淬炼化形,就算能采出足量的矿物,最终也没办法使之变作矩形长匣的模样,装不得佩剑。
那一袭青袍真力迅猛流转,手持宝铲,不遗余力的在峰顶疯狂挖掘,因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周围寺庙的僧侣前来围观。
凡观看或是试图阻止者,都被凌家的八姐凌潇潇给赶跑了,一个个口念阿弥陀佛,落荒而逃。
这个凌家八女潇潇姐的目的,当然就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专心挖采矿物,尽快得到足量的金锋石,为娘亲姚樱炼造剑匣以祝寿。
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说,这金锋剑匣的打造,其实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说完后,便可省时省力,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了!
并无旁人加以干扰,一门心思的用铲采矿,凌真掘地三尺,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挖出了堪堪七八斤的金锋原矿。
抛开无用的石头分量,那就连七八斤都没有了!
从那处深坑之中纵身掠出,来到地面上后,凌真将自己的成果展现给八姐来瞧。
“怎么才这么一点儿?”
白衣少女凌潇潇皱眉道,“这么点的话,也不够造一副剑匣的啊!”
凌真亦面露苦笑,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这石头忒也难挖,废了半天牛劲,才搞到这些,早知如此,出来的时候就该把轩辕前辈给喊上的。有他在,定能轻松不少!”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潇潇发问,“是继续在这儿挖呢,还是折回去找轩辕殷求助?”
凌真想一会儿,又轻叹一下,苦笑道:“还是继续看我的吧。都拿了人家的凿曜铲了,若还是腆着个胖脸回去,说是挖不动,求人帮着过来开采,那也太没面子了一些,丢不起这个人呐!”
说着,青袍公子哥收起了那些来之不易的金锋矿,捏着那柄宝光内敛的铲子,转身又朝那处巨坑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童声童气的稚嫩嗓音,从那座大佛楼的顶端传了过来,“别挖了,闯下了如此大祸,你们还不快跑?!
接着,便有一名与凌潇潇差不多身高体型的小沙弥,脚步匆匆地从楼顶跑下,来到门口后,又快速的朝着凌真和凌潇潇这边奔来。
只见那小和尚眉目极是清秀,宛若精致小瓷人,皮肤十分白嫩,三庭五眼,饱满而不显胖。
穿着一身浓紫色打底,缀着翠绿条纹图案的宽松僧袍。
由于沙弥的体格瘦小,比寻常成年男子腰矮出甚多,故那一件品相绝代,看着便价值不菲的华美袍子,套在其身上,十分的松垮拖沓。
大领大袖,宽宽松松,底部都垂落至了地面,真是半点儿也不合身。
就好似这件贵重僧袍,是他从哪里偷出来,瞒着庙里位高权重的大和尚,装样子故意穿着,好彰显自己辈分不低一样!
凌真瞧着这个沙弥的模样,尤其滑稽可爱,心中不由得好笑得紧,凑近过去,弯下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尽量保持与这个小家伙平视,年轻人笑问道:“从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和尚啊?”
那小沙弥的脸蛋白皙尤其光滑,好似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一对大眼睛此时瞪得溜圆,他气鼓鼓的冲凌真叫道:“我是这座大佛楼的楼主,法号‘绶紫’,你可知,你犯下了怎样严重的大错么?!”
凌真直起腰杆,低头瞧着这个自称大佛楼楼主的紫袍小和尚,浑没把他的话当那么一回事,更是不相信那大佛楼还会有个这么小的什么楼主,年轻人仍眯着眼睛发笑。
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掐了几下沙弥的小脸蛋,手感甚好,调侃道:“你说你的法号叫‘瘦子’?啧,瞧你瘦瘦小小的,确乎是一点都不胖,这法号起得有水平。”
小僧绶紫气急败坏,一把打掉了凌真掐自己脸蛋的手,瞪着眼睛,没好气的大声道:“你这无礼至极的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讲话?”
凌真哈哈一笑,爽朗道:“有听有听,那么瘦子大师,烦请您老人家说说看,为何我不能再继续挖矿了?所闯下的那个非跑不可的祸端,又是什么?”
“是绶紫,不是瘦子!”
俏生生的小和尚梗着脖子怒道,“你能不能喊对我的法号?”
凌真点了点头,嗯嗯了两声,“好嘞,那么这位佛门绶紫前辈,可以告知晚辈缘由了吗?”
那个并不自称“贫僧”的绶紫小和尚,哼出一气,低声道了句“这还差不多”,接着说道:“你啊,有大麻烦了!那个坑,你挖得太深了,不小心挖到了镇猴佛的头顶天灵盖。”
凌真听得愈发想笑,只觉此言莫名其妙至极,便故作惶恐,顺着小和尚的话问道:“啊?那该怎么办啊?挖到了佛头天灵,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么?”
绶紫嘴角上扬,大幅度点头,应声道:“当然了!你可知那尊位于我们脚底下深处的佛像,为何有个别称,叫做‘镇猴’吗?早在三十年前,有两头泼天妖猴,为祸人间,烧出八百里火焰,妄图焚毁须弥山,结果被那百珠大师以两掌分别击败,又用那一尊巍峨石像,彻底将之镇压。故你可知,其实那尊巨佛,乃是封印金猿的法阵阵眼所在?人之头顶处,乃五阳汇聚的场所,现在佛头被你给铲坏了,阵眼遭毁,封印不牢,两头祸乱苍生的大妖猴就要破关而出了!所以说啊,你们两个,若是不想被猿猴所杀,就赶快跑路吧,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待小沙弥讲完这番话,凌真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一边的“少女”凌潇潇,装得十分惶恐紧张,无比害怕的焦虑问道:“潇潇姐,瘦子大师说我不小心挖开了封印,现在有两头穷凶极恶的猿猴即将从佛像内出关,一出来就要杀人,我们两个很有可能腰被杀死,哎呀哎呀,你说咱们跑还是不跑啊?”
凌潇潇当然听出来凌真无半分惧意,她自己也对那小和尚绶紫的荒诞言语,十成里有九成不信,故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多说什么。
明眸皓齿的小沙弥绶紫,见这二人全然不信自己所说,低眉长叹了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反正要去逃命了,不管你们两个了,二位若真不怕死,就继续待在这里吧!”
说罢,身套宽松紫袍的年少僧人,便快速调转过身子,步履匆忙,独自往山下蹬蹬蹬跑去了。
凌真和凌潇潇二人无有所碍,只当听了个笑话,依旧留在须弥山顶。
小和尚绶紫离去后,凌真依旧在那处自己挖出的巨坑内奋力掘矿,发誓今日不挖够足量的金锋石,便死活也不回去了!
可就在这一刻,大地出现剧烈的晃动,使得那白衣少女凌潇潇,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抖,猛地摔倒在地。
凌真感知到了那股天崩地裂的巨大震颤后,吃了一惊,连忙握紧凿曜铲,纵身上掠。
在此等危机关头,及时离开了那一处足可把人活埋的大坑。
青袍年轻人身影如电,抱住自家八姐,与之一同运转真力,朝上方御空而行。
两人低垂脑袋,下看地面。
只见巅峰平地处,山体已然大幅崩碎,原本凌家姐弟站立的位置,赫然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巨缝!
宛若巨劫天灾一般,场面恐怖绝伦。
而更为恐怖的是,那一尊高达百丈的大佛石雕,此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道极其显著的裂纹,好似蛛网般不断蔓延,数目越来越多……
随着猝然间“砰”的一声大响,那尊叫做“镇猴佛”的巍峨石像,一刹那的光景,彻底炸裂了开来!
石块碎屑纷飞,齑粉肆意飘散在半空中,山崖内嵌处,再无大佛。
那记震耳欲聋的崩碎声乍响之后,未等人缓过劲儿来,又有一个极其尖锐且刺耳的嗓音,从下方迅速传出,语气欢快至极,喜不自胜。
那是一声带着无限放肆的狂叫,响彻穹顶,传遍大地,凡须弥山间之人,俱可闻得真切。
“俺老谢,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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