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对她以德报怨,使得她对当年时犯下的错事日益懊悔,寝食难安。
如今她药石无医,只想得到心灵上的解脱,既然当年的错是由她一人犯下,那便该由她来主动承担罪过。不求老爷能宽恕她,只求老爷能看在她侍奉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能给她一副棺材,帮她料理身后事,让她能入轮回。
老侯也听后脑中嗡的一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眼眶发红,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当年,是我错将你认作了一直照顾我的人?我昏迷之中迷迷糊糊感觉到的那个人,其实是清婉?”
陆姨咳嗽起来,虚弱的放开了老侯爷的袖子,语不成调道:“是,是妾身鬼迷心窍,还请老爷看在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赏妾身一个身后事……”
老侯爷犹如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甚至骇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分不清自己内心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原来,在他心里善良温柔的小鹿竟然也会背着他做下这等不耻之事?他认为那极好掌控,犹如小白兔一样的女子,也有尖锐的獠牙,在他不经意时狠狠的撕下他头的血肉。
而那个浑身是刺,犹如刺猬一般的女人,会温柔的守在他的床前,替他端茶倒水,擦拭全身。
最终,老侯爷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了。
陆姨在身后已没有力气追喊,缓缓闭上了眼睛。
颐安堂,老夫人正在和叶嬷嬷为赵毓瑶肚子里的小孙子做衣裳,两人一边做,一边谈起了沈霄小时候那虎头虎脑的模样,说说笑笑间竟然也没发现老侯爷已经到了身后。
老侯爷看着老夫人笔挺的背影,脑海中恍然出现了那个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
初见时少女端庄秀丽的模样;嫁给他时一脸娇羞的模样;发起火来软硬不吃的模样;离心离德时冷漠无情的模样;她的种种模样,他全都记得,但是,老天却给他开了这样大一个玩笑。
他和她,终究是被双方的骄傲刺得遍体鳞伤。
他们之间因为那个可笑的误会而容蹉跎了半生?
老侯爷想起过去,魂不守舍,腰部碰到了尖锐的桌角也不觉得痛,反而带动得桌子移位,桌腿摩擦着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老夫人和叶嬷嬷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皆被老侯爷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只见他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脸上是悲愤交加的神情,就好像别人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
老夫人被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吓了一跳,心头咯噔一声,难道又是儿子出什么事儿?不会又有前朝余孽冒出来了吧?她连忙站起身,紧张的来到了侯爷身前,握住他的手臂焦急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阿霄又出了什么事?”
老侯爷看着跟前近在咫尺的容颜,岁月从不败美人,虽然已年过半百,她却并不显老,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温婉动人的心上人。
他双眼通红,喉咙梗涩,盯着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当年我中毒昏迷,你明明就没有不管我,为什么不向我出实情?”
老夫人脸色一僵,潜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老侯爷给狠狠的禁锢住了肩膀,他凑近她的脸,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不要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誓不罢休。M..
老夫人垂下眼睑,脸上的神情自嘲且落寞,“我说与不说,你都要去镇守南疆;我说与不说,小鹿都已经是你的妾室;我说与不说,为了孩子、为了侯府这份家业,我都得留在京城!咱们俩性子太像,谁也不让着谁,更何况还有外界的种种因素让我们不能长久相守。你身中寒毒,与其让你跟着我在京城受罪,不如让你觉得我无情无义,跟小鹿在南疆开开心心的生活。况且,我也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了,我有儿子就够了,咱们俩这种貌合神离的夫妻,强行绑在一起根本没有意义!你和小鹿本就郎有情妾有意,我这个恶人又何必夹在中间膈应你们?能成全你们相爱相守,也当我做了善事……”
老侯爷心痛难当,声嘶竭力否认,“一派胡言!若不是你当初对我若即若离,时冷时热,我怎会认为你心中没有我?当初小陆父兄将她托孤于我,我本欲为她在京中找个好的归宿,你却开口闭口让我纳了她?让她名声有损,强行与我绑在了一起。”
老侯爷越说心中越是悲愤难过,还有失望后悔,种种复杂的情绪撕扯着他,让心口好似破了个大洞,一抽一抽的痛,眼睛也是猩红一片。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什么时候坏过他的名声?敏敏是你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到来把过错推到我的身上,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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