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近午时分,朱珠的后娘于氏从邻村的娘家看望自己身子不适的老母回来,正往家走,远远地看见司家那个据村长说名叫“庭远”的男人背上背着奶娃娃,手里拎着两只野山鸡和两只兔子从山上下来。
于氏羡慕得吞了吞口水。别看司庭远瘦瘦弱弱、冷冷清清的,没想到也是个打猎的好手,听说还时常给村长家送些野味,想来讨好了村长,在村子里立住脚跟且不被饿死也是早晚的事。
于氏眼珠子转了转,她家的便宜大闺女十六了也没嫁出去,朱琼过了年就满十四了,这可耽误不得,得赶紧将朱珠嫁出去。
今日见了这司庭远,便起了些心思,想把朱珠嫁给他。
原因有三,一来嘛,这司庭远是外边来的,对村里的人和事都还摸不清,更别说深居简出、体弱多病的朱珠了;
二来,她老朱家可以摆脱朱珠这个身体孱弱的“痨病鬼”;
三来,司家和自家成了亲家,日后还愁没野味吃吗?想想以后不用等到大过年就有肉吃,于氏就满脸的笑意。
不过也就一会儿,于氏脸上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边,只可惜这司庭远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是个鳏夫,她家男人可是个疼闺女的主,必定不会同意将自家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鳏夫,更别说这鳏夫家里还有个前头娘子生的拖油瓶的。
这可如何是好?
沉吟了半晌,于氏眼睛一亮,对了,司庭远是个会打猎的,想必也能用野物去镇上换些银两,若是朱大友反对,可以用那野物换来的银两给他闺女请大夫的说辞搪塞一二。
再说了,司家小子还是个奶娃娃,朱珠嫁过去当亲生的养在身边,还怕以后孩子不孝顺吗?
于氏这么来来回回斟酌了不少时候,司庭远早就走远了。
朱大志的婆娘陈氏刚从溪边打了桶水回来,见于氏傻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于是,满头雾水地推了推于氏,不解道:“他二婶,看什么呢?”
于氏一惊,回头对上陈氏那双三角眼,敷衍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刚从娘家回来,正准备回家做饭呢,先走了啊。”
于氏可不敢将心里刚冒出的想法告诉陈氏,谁都知道陈氏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不出半柱香时间,全村的人可都知道了。于是还没等陈氏再说什么,便一溜烟地回了家。
陈氏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见了鬼了还?”随即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回了家的司庭远并不知道别人对他起了心思,他将野山鸡和兔子放在灶房里,说是灶房,也不过是随意搭起来的一小块地方,司庭远眼神闪了闪,罢了,眼下只能将就着,等以后再慢慢翻新便是。
司庭远从灶房出来,进了里屋,将背上的奶娃娃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约莫是感觉到离开了温暖的地方,奶娃娃醒了过来,哭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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