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祖宗怒气冲冲的脸瞬间一变，笑得比哭还难看，“哈，哈哈，这位苏修士，你手里的，是我们的树神之灵。”它对‘我们’两个字特意加强了语气和重音，寄希望于苏暖芊能够认识到，那是别人家的，不是她自己的。

苏暖芊下颌微抬。

不用她言明，黄老祖宗就知道她的意思，继续道：“我黄仙一脉就是靠着这树神之灵赖以生存和修炼，也是靠着这树神之灵建造了这府邸，苏修士，你损毁了树神之灵，可就是不给我们活路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也不能——不能平白造下杀孽，可否，将它还给我们······”

黄老祖宗的后辈们不可置信，它们的老祖宗就这样将自家最重要的底儿给掀了，骨气呢？还有，难道老祖宗之所以能成为老祖宗，就是因为别的鼠都比不上的这变脸示弱的功夫？那是不是它们好好锻炼，也能当老祖宗了？

苏暖芊没说还也没说不还，只是喃喃道：“这要是吸收了，恐怕会增加不止一个大境界。”

她边说，还边伸手，似乎就像放进嘴里。

黄老祖宗听到苏暖芊的话，看到她的动作，这下脸是真绿了，声音足足提高了八个度，都破音了，“不要——”

老黄鼠狼和其它黄鼠狼们也都害怕了，见着树神之灵就要落入他人口中，顿时哀嚎：“请手下留灵，手下留灵！这要是没了树神之灵，我们可怎么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加起来几百口鼠，你这样我们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苏暖芊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周围的黄鼠狼们，“你们以后，还会再勾人类残魂来奴役？”

黄老祖宗和老黄鼠狼还没有说话，后辈们却都不满意了，暗地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嘀咕起来。

“人类那么多，我们勾来几个又有何妨？而且只是借来用用，又不是不还了！”

“对呀，要是不用人类的残魂，那怎么能为树神之灵提供能量？！”

“树神之灵枯竭了，我们也就死了。”

“而且人类也不是好东西，他们最喜欢剥我们的皮，吃我们的肉，都是坏人，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了？”

“对啊，我们有报仇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奴役他们？我觉得我们比人类好多了，至少不会那么残忍地要了性命。”

“真是太不公平了，要我们任打任杀，那我们的冤屈又往何处伸？！”

“是啊，是啊！”

苏暖芊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是人类，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有能力，是不是就可以让你们家鼠人亡，将你们的府邸连根拔起，烧杀打砸，毁得一干二净，连片叶子都不留下。”

凶恶！

黄鼠狼们的小眼睛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圆溜溜地瞪视着苏暖芊，似乎被这一番话气得不轻。

苏暖芊道：“所以还是和平共处吧，你们觉得呢？”

小黄鼠狼们还要反驳，就听黄老祖宗道：“自然是和平共处，和平共处！苏修士不要听这些小崽子们胡言乱语，这次是因为有人类要我们帮忙，他给我们的承诺是，可以随意使用人类的残魂，”它缩了缩爪子，“你看我们的树神之灵已经剩这么点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苏修士，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勾人类残魂了，你放心！”

黄老祖宗都发话了，小黄鼠狼们也就只能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只不过心里的那个猜测更确定了。

苏暖芊将所谓的树神之灵扔回缝隙中，飞出暗牢，扫了一眼黄老祖宗，黄老祖宗浑身一凉，不停地冒汗。

一路往上，眼前的黄仙府邸已经变了个样子，繁华迤逦的小城镇和街景化为虚无，显出了原本的面目，就是个平平无奇，大得难以想象的树洞。

苏暖芊在出了黄仙府邸的范围后，很快就变回了原本的大小。

她回头看了眼巨大的槐树，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该回去了，出来了挺长的时间了。

她在离开前又望了眼身后巨大的槐树，突然发现，槐树洞里有不少小动物在树叶枝条间伸头探脑，似乎在打量她，见她回头，又立刻缩回了脑袋，只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黄老祖宗的声音从槐树深处而来。

“苏修士留步，树神之灵是我族赖以生存的秘宝，还请苏修士保密，我族必会感激不尽。”

正要走的苏暖芊一顿，“我会的。”

黄老祖宗道：“感谢，苏修士要是有什么事，来这里找我们便可。”

话毕，黄老祖宗的声音就消失了。

苏暖芊闻言，觉得只要它们不再拘人类残魂，她没有找它们的可能。

离开了青山后，苏暖芊带着布袋赶到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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