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浩然全然不理会周遭之挖苦,有道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道不同不相为谋,狼与狗注定是做不了朋友的。
李浩然只是淡淡看着韩春风,反倒是有些期待,他也想看看这韩春风能问出什么问题来。
韩春风开口,李浩然有些惊讶,他过目不忘,自然便知这并不是韩春风平日所教,反倒是一些比较偏门的书中才有记载。
可李浩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他如今看过的书,又何止万卷。
他不假思索,张嘴便答。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神色飞扬。
而韩春风却是一脸惊讶,说不出来。
韩春风见状,只以为是李浩然运气好,自然加大了难度。
可接二连三,李浩然无不是张嘴就答,句句皆是浩然,答得韩春风已经怀疑人生了起来。
一连十问,随着李浩然的作答,韩春风颤颤巍巍,险些站立不住。
这一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此刻之骇然,已然可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他韩春风潜心求学七十余年,方才有如今之成就。
可今日这少年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这怎能让他不崩溃。
他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李浩然,颤颤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浩然则是淡定看向韩春风:「浩然有一问,不知可否向夫子请教」。
李浩然本不想这般,可这韩春风一问接一问,一问比一问刁钻,其用意不可谓不险恶。
李浩然想到此,不禁也有些恼怒,既然你苦苦相逼,那我便叫你下不来台。
什么狗屁夫子,我呸!
韩春风看着李浩然竟有些害怕,而那周遭的学子此刻也被李浩然吓到了,许多人更是不禁暗叹:
「好你个小子,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
他们知晓李浩然是个书呆子,学识远在他们之上,可他们竟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了得,竟让韩夫子一连十问而至无言。
这可就不光是远在他们之上了,这已然是惊世骇俗,天下罕见的天才了。
众人这下竟不自觉有些期待起李浩然的发问,若是这般少年真把韩夫子给问住了,那这热闹可就大发了。
韩春风此刻犹如被架在火上,已然无退路了。
他看向李浩然的眼中再不是之前单纯的不爽,而是有些寒意,这位儒家君子此刻竟是动杀意了。
李浩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他本是想着若是真叫他下不来台,这未央藏书阁他怕是不太好进,转念本准备给他个台阶下,便算是相安无事了。
可那一缕寒芒传来,让李浩然心一横,张嘴便问。
李浩然一问说出,韩春风如遭雷击,他自问遍阅典籍,可李浩然之问却让他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都答不上来。
见韩春风答不上来,李浩然则是朗声回答,行云流水。
那声音之高亢竟响彻整个未央书院,也彻底将韩春风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韩春风面寒如冰,他可是堂堂一院之长,他可是受人尊崇的儒家七十二君子,没想到今日竟叫一个少年当众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春风恶狠狠盯着李浩然,此刻自然不会同他讲什么道理了。
若是讲道理有用?那还修炼做什么?
韩春风浑身灵气涌动,口中则是怒喝:
「李浩然,目无师长,即日逐出书院」。
语罢,韩春风竟是毫不留情,一脚便向李浩然踢去。
李浩然也没想到这韩春风竟然恼羞成怒,当堂动手,他正准备调动浩然气,可以他的修为又怎是韩春风的对手。
韩春风眨眼便至,李浩然只感觉阵阵寒意传来,自知不能抵挡,索性倒不管不顾了。
他知道,这韩春风还不敢当众杀了自己。
如此一来,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一想起,韩春风这行为,李浩然就不觉生气,当下反倒是嘲讽道:
「哼,什么狗屁夫子,真乃伪君子一个」!
眼看李浩然便要被踹飞,周围的人也从没见过韩春风动手,当下也是害怕不已,不由得为李浩然捏了把汗。
他们素日虽是喜欢欺负李浩然,可多以捉弄为主。
可今日这韩春风却是不同,他这是动了杀心了!
众人闭眼不敢再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再睁开眼,那李浩然却是安然无恙。
就连李浩然也是不解,他只感受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寒芒袭来,再睁眼时,这韩春风已然撞在墙壁之上,头上的束发也被斩断,正披头散发满是颤抖看向李浩然的方向。
这一幕实在是骇人,李浩然也是万般惊讶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道久违的身影。
李浩然回过头去,眼前那人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再不似往日的邋遢模样,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浩然也不知怎的,这个向来坚强勇敢的少年,竟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李白想起师父的死,再看到自己的小师弟被如此欺负,心中自百般不是滋味,若不是牢记师父那句话,这韩春风怎么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白心中戚戚然,将李浩然搂在怀里,并未言语。
众人看着这悄然出现的男子,各自吓得离得远远的。
那韩春风则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半恐惧,一半不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弃徒门下李太白。好
大的威风,你若有...」。
韩春风话还没说话,一道无形剑意已起,竟是将这座书院切成两半,而后直朝韩春风而去。
韩春风见状也后悔不已,他没事招惹这个疯子干啥,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韩春风满是惊恐,那剑意之凌厉又岂是他能反应过来的。
他只得颤抖着闭上眼,不甘地接受死亡的教训。
可天地间有浩然正气起,韩春风面前,一道巨大的圣人法相环绕浩然气而生,将那道凌厉剑意挡住。
赶来的亚圣是欣慰,亦是惋惜。
李白看清来人的模样,也未再出手,而是抱拳行礼:「太白见过二师公」。
亚圣则是走了过来,满是亲昵托住李白的手,一脸温和道:
「太白,许久不见,你之剑意越发精进了」。
李白这才拍了拍李浩然:「浩然,快见过二师公」。
李浩然闻之一怔,连忙恭敬行礼:「浩然见过二师公」。
韩春风看到来人亦是激动不已,颤颤巍巍跑了过来,恭敬行礼:「春风见过先生」。
亚圣看向韩春风,神色复杂:「春风,你实叫师父失望至极,失望至极」。
韩春风自把头低下,看着亚圣失望的神色,他只觉得心如刀割,这下才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来。
周遭的学子,听韩春风唤来人先生,大惊失色,连连跪下:「见过夫子」。
亚圣遣走众人,这才看向李浩然:「子渊收弟子的眼光,委实比老夫高了不少」。
亚圣此言自透出一种悲凉,一旁跪地的韩春风头埋得更低了。
李白自然也知他意之所指,忙安慰道:
「二师公言重了,人生诸多无奈,岂非人力能左右,既是不能左右,那便当无拘无束,随性而为的好」。
亚圣闻之也是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子,倒安慰起老夫来了」。
李白只是一笑,而后严肃道:「二师公,师父遗留之物,太白自当取回来,只是师父曾言,二物乃儒家之有,必当还给儒家」。
亚圣闻之一怔,只觉得分外伤感,哀叹道:
「太白,你师傅之物便是儒家之物,若在你们手中,自然便是在儒家手中」。
李太白闻之一怔,饶是他这般的人物,也有些泪眼蒙眬。
李太白再想开口,亚圣却拦住了他:「此事无需多言,要说起来,非是你们有愧于儒家,实是儒家亏欠你们多矣」。
李白自不说话,而李浩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这一刻自然也不好询问。
亚圣这才语重心长看向韩春风:「春风,你可知错」?
韩春风跪倒在地,实在是无颜以对,颤颤道:
「春风有负先生所教,大错特错,万分羞愧」。
亚圣也未答话,将他扶了起来。
韩春风起来之后,便径直向李浩然而去,而后更是弯腰一拜。
「在下实愧当你一句夫子之称,在这里,向你致歉」。
可一旁的李浩然却是不为所动,他也不是端什么架子,实在是那弃徒两个字眼,委实扎心。
韩春风没想到这李浩然无动于衷,当下也尴尬不已。
亚圣这才开口道:「春风,我不知你这弃徒二字是从何听来?是你是先师?还是先师亲口同你说的」?
韩春风闻言再是一阵,向李太白和李浩然各自再鞠一躬。
「在下言语莽撞,亦向令师请罪」。
韩春风道完歉,亚圣这才缓缓开口道:
「未央书院院长韩春风,德行有失,难为人师表
,亦非君子表率。即日免去院长之位,除去君子之名」。
韩春风闻言越发羞愧,点头称是,眼泪连连。
「春风谨遵先生教诲,弟子汗颜,实无颜再面对先生」。
韩春风一想起丢了先生的面子,当下便愧疚万分,已然生了示意,竟是径直便向那墙壁撞去。
还好亚圣挡在他前面,一脸无奈道:「你这傻孩子,你这一身学问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如今天下将大变,天塌地陷都未可知,枉你读了那么多年书,竟会寻此等短见,实叫为师痛心」。
韩春风闻之也是幡然醒悟,再想起之前的师兄和他的小师弟。
一人是自愿入了魔,一人是本来就是魔。
二者如今都已不在,若自己还这般,他不是更加难过了吗?
韩春风再看向面前这个老人时,只觉得是万分羞愧,颤颤道:
「春风知错了,以后定当时刻砥砺,以盼不负先生之愿」。
韩春风这才退下,亚圣则是不好意思看向李白和李浩然。
「他前番恼羞成怒,但念他未动杀人之心,我且饶他一回」。
二人闻之俱是拜服,自不敢多言。
李太白自让李浩然在一旁等待,他同亚圣则向远处走去。
亚圣这才看向太白,眼中不知何时已泛起晶莹:
「太白,若是有可能,二师公希望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李白闻之也是一震,而后竟是大笑道:
「非也,非也,太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若论杀力卓绝,就算是二师公,也未必能胜过太白」。
亚圣看着此刻的李白,心中也不是滋味,见他此刻还要打趣安慰自己,一时也是感动非常,但他知道,他所言非虚,他们几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一吞天食月,其二剑意无双,其三武力绝伦。
若他们三人都不能叫天界为之而颤抖的话,那这人间也不叫浩然山海了。
见亚圣半晌说不出话来,李太白这才严肃道:
「二师公既言师父之物便是儒家之物,那他的东西必然要由太白拿回来才是」。
亚圣只是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他道:
「你放心,这年轻人多些历练是好的,浩然的话,我和先师定会照看」。
李白听他如此说,自然放下心来,再无挂碍。
李白同亚圣作别,自寻李浩然而去。
李浩然见师兄走来,从那字里行间已听出了不少端倪,他不论如何坚强,实际上也是个孩子罢了。
再加上老不羞、阿青、李元霸的悉数离世,他自然更害怕李白出什么事。
所以还不待李白说话,李浩然便略带哽咽道: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浩然」?
李白想起李浩然的遭遇,再听他如此说,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可偏偏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他只有抱着他的小师弟,一字一句道:
「浩然,师父所教,当仁不让,你可还记得」。
李浩然点了点头,那如此震撼的一幕,李浩然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李白再说道:「那日师父手中的书卷教尺俱是先师所赐,要知二物可是儒家三宝之二,更是儒家唯二的两大神器,若师父真是弃徒,先师何故如此偏爱之,个中究竟,师兄亦不甚了解,可师父对大师公之尊崇却做不得假,既是如此,那二物非是因为是神器而珍贵,而因大师公所赐而珍贵,既是师父的心爱之物,我又怎忍心让他们落于仇人之手」?
李浩然闻之,再说不出话
来,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反驳的借口。
他只有他的不舍和舍不得。
不舍同师兄分别,舍不得师兄去送死。
李浩然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的师兄剑意无双,就算他便是传说的诗剑仙李太白。
他这一行,也是在送死。
因为那可是逆天而行。
可他说不出口,他似乎能做的只是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让师兄了无牵挂。
李浩然恭敬向师兄抱拳:
「师兄,浩然定不负师父师兄所托,复圣一脉必不会就此断绝,师父之位,也必将再入文庙」。
李白看着此刻状态的李浩然,也感动不已,欣慰不已。
他知道这便不用再担心了,就凭他和师父的功德,这人间,也再没人敢欺负李浩然了。
李白的不放心此刻也烟消云散,虽然他也知道李浩然难过。
可这一刻,该难过的不是李浩然,应该是那些不知所谓的天人们。
因为那一柄了无牵挂,再无拘束的剑即将出鞘。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耳边只余师兄豪迈的声音,却再无师兄的身影。
李浩然满是眼泪,抱头看向天际:
「师兄,一路走好」。
李白乘风而起,才发现一个老头,早已等候多时。
李白满是笑意,恭敬行礼:
「大师公」。
先师笑了笑,好像笑中有泪,反正那样的笑容格外晶莹。
先师始终一句话没说,只是亲自给李白将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梳好,取出自己的簪子给李白插上。
而后细细替他整理完着装,此刻的剑仙李白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李白也未说话,起身离开,甚至头都不敢回。
那潇洒远去的身影,早已泪流满脸。
神秘山谷,老黄望向天边。
天风军主将,天风大将军李承乾居于其左侧。
天风军副将,坐在轮椅上的柯浩然居于右侧。
老黄转头看向二人,一脸坚毅对柯浩然说道:
「小柯,动手吧」!
柯浩然点了点头,手中凝聚出一团黑烟,那黑烟如柱,凝聚在一起再不是随意飘然,而是力有万钧,而后直冲云霄。
那黑烟之柱直上,宛如重锤击鼓,而后便只听到天边一阵激荡。
天地变色,风卷残云而逃。
「嗡」
「嗡」
「嗡」
只听到三道剧烈震撼,气势磅礴的声音在天边咆哮而去。
那是来自人族的怒火,更是无情的宣战!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77k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