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当时吾等没有想到贷款呢?”徐跃心里犹有不甘,皱眉说道。
听到徐跃心里有埋怨之意,徐谋摇摇头,把厉害关系一一说出:“钱庄银铺利息本来就高得吓人。常言道,一人贷款,十人难还。有的为了还银铺货款,甚至卖儿卖女。程亮能够如此低的利息,显然是因为他是赵家庄的人,象征给一点利息而已。如果大人要货款,赵家庄也未必放货。”
徐跃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赵家庄虽然有钱,但是放货也要因人而异。
“族叔,现在俸禄拖欠问题已经解决,侄儿是否应该回到灵泉县。天天在山上喝茶,侄儿心里初夏难受。”徐跃又踢了踢茶几,这次他力气极大,终于让茶几倒在地面。
徐谋不禁苦笑:“大人,汝这次回到灵泉县,那些小吏还能够听从你的节制吗?”
听到此话,徐跃不禁颓废不已,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一个连几月俸禄都不愿意给的上司,还有哪个愿意为父卖命?
“族叔,本县才是知县,程亮乃是侄儿下属,本县走赵家庄货款,可以不?”徐跃还是没有放弃,想通过货款把灵泉县大权夺回手里。
徐谋摇摇头,觉得徐跃想得太天真。
“赵家庄决定要扶住一个人,必须要把所有赌注放在那人身上。”但是他不能明说,而是婉言说道,“问题是,大人是他们扶持之人吗?”
听到这里,徐跃脸色苍白,一片茫然。
徐跃听到这里,有些恨自己不是赵家庄之人了。
但是他忘记了,如果他不是姓徐,又能够当上知县吗?
此时,徐六郎这个门房小心翼翼把茶几把地面翻转过来,又擦干,给徐跃重新叫了一杯醉春风。
现在已经是冬天,但是醉春风依然让人感觉冬天。
但是徐跃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喝茶,他有些沮丧,一脸颓废地问道:“族叔,事情已经如此,应该怎么办?”
“现在得另谋出路了。”徐谋想了想,给徐跃一个建议。
徐跃心里顿时涌起强烈的失落之感,用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茫然:“现在就谋取出路?”
“是的,现在驰道已经修建大半,虽然这里有赵家庄与程亮等人的功劳,但是驰道至少是你提出,而且你名义上还是知县,这个功劳是无法抹杀。有些这些政绩,自然可以谋取出路。”徐谋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徐跃想了想,只得点点头,向着徐谋恭恭敬敬一礼:“如此就麻烦族叔。”
徐谋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现在看来,大人想另谋出路,还必须与赵家庄朝廷交易一番。”徐谋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徐跃脸上突然出现狰狞地面容,又是一拳捶打在茶几上面,茶杯砰地跳了起来。
还好这次茶杯虽然摇晃几下,但是最终还是站稳。
他脸上不甘地说道:“族叔,侄儿沦落这个样子,赵平那个竖子绝对有莫大干系。族叔,以前与赵家庄的一切私下协议,全部作废。”
“那你不想晋升了?”徐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玉石俱毁?”
“怎么说是玉石俱毁呢?驰道虽然是赵家庄修的,小吏杂吏的钱虽然是赵家庄垫支,但是侄儿依然还是知县,毁掉的也是赵家庄这个石头,而不是侄儿这一块玉。”徐跃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充分利用赵家庄,赵家庄只是白白替自己做事而已。
徐谋觉得徐跃想得太简单了,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赵家庄追求的是互赢,所以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你以为赵家庄没有后着吗?”
“赵家庄还有什么后着?”徐跃一时没有明白。
徐谋扳着手指,一一数道:“赵家庄后着多得狠。其一是上级的考核,凭着大人在灵泉县的表现,能够获得好评吗?”
“这个考核好像是转运司考核吧,又不是他考核。赵家庄能够能够起什么作用?”徐跃并不服气,立即反驳,“转运司也是徐家与谢家之人吧。”
“小圣人虽然不是转运使之人,但是他是成都主簿,他有发言权。即使转运司是徐家与谢家之人,但是成都府及置制使余学士显然是站在小圣人那一边的。不说其它,单单就是小圣人作为成都府主簿,虽然成事不足,但是败事有余。”徐谋摇摇头,耐心进行分析。
“但是考核乃是是转运司,而不是成都府。”徐跃并没有服气,而是抬出苏寒青、谢方仲出来。
“转运司考核是多个方面,成都府作为灵泉县的上级,必然要提出考核意见。即使转运司尽量给了好评,但是置制使哪里可以打回,要求重新考核。所以转运司想一手遮天显然是不可能。”徐谋耐心进行分析。
徐跃想了想,依然相信自己的政绩:“即使要求公正考核,但是侄儿是知县,这个功绩怎么也无法抹掉。”
“大人,汝来到灵泉县,做了什么事情呢,其一,提出修建驰道,其二则是筹集奖金。但是修建是哪个完成的?如果大人在灵泉县还好办,偏偏又在桃源镇的,如果硬要说驰道修建是在大人手里完成,怎么也无法自圆其说。”徐谋接着一一进行分析,“况且,大人离开县城,现在整个灵泉县都知道了。耆老会为大人说话,他们怎么也不会睁眼说瞎话,”
“但是考核之后还是要交给朝廷,到了朝廷,不是还有挽回余地吗?”想到朝廷有他的族祖翁徐清叟及妻子的伯伯在谢方叔在朝廷,徐跃依然相信自己的努力。
“难,难,难,朝廷不会听两位丞相的一面之词,不要忘记了,小圣人手里还有《大宋中华报》,它的影响比朝廷考核还要大,这个也是小圣人法子之一。”说到《大宋中华报》,徐谋不禁皱眉,感到无解。
听到《大宋中华报》,徐跃脸色再也不淡定,脸色一变,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人口耕地在大人基本上没有改变变化,出政绩的地方就在于税赋。”看到徐跃陷入沉思,徐谋趁热打铁:“更何况,灵泉县的主要税赋还在赵家庄手里,这个可是朝廷必须考核内容之一。”
“难道侄儿就这样被赵平那个竖子拿捏得死死的,没有其它法子了?”听到这里,刚刚站起的徐跃又无力坐下。
徐谋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小圣人虽然不说是绝对把握,但是相当大的把握。正是有有了这些有利的物事,所以他才有信心与谢家及徐家谈条件。”
“赵平那个竖子把侄儿坑得如此惨道,让侄儿天天到桃源镇喝山风。侄儿想与他玉石俱毁也不行吗?”徐跃想到自己狼狈地逃窜到桃源镇,心里极为不舒服。
徐谋摇摇头,口气不屑一顾:“如果说是玉石俱毁,毁掉也是汝,对赵家庄影响不大。”
“为何会这样,对赵家庄也没有影响吗?”徐跃双手乱舞,根本不相信会是这种结局。
徐谋想了想,分析一下原因:“程亮这次主政有方,解决了官吏的俸禄,加上赵家庄多缴纳一点税赋,晋升乃是必然。贾理与雨济旱由于修建大宋的第一个驰道,晋升也是水到渠成。唯一存在变数乃是李之豪,不过他本来是主簿,能够晋升当然更好,但是不晋升影响也不是致命性的。倒是大人,由于从县城逃窜,丢弃子民,极有可能从知县降级为原来的县丞。”
“难道赵平这个竖子早已把这些计算进去了?”徐跃无力拍打椅子,依然有些不甘心。
徐谋想了想,摇摇头:“事实如此,已经没有多大转折。”
其实徐谋还没有说自己的之事,如果双方鱼死网破,他的政绩同样可能抹杀。
虽然徐谋挂了一个副总掌柜的职位,但是他几乎没有去工地,所以想晋升当然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继续劝说:“谢家与徐家输掉显然更多,赵家庄显然输掉少得多。”
“那好吧。此事凭族叔安排。”徐跃虽然心里不甘心,但是只得低头。
徐谋不禁大喜,他刚才把话说得如此之重,显然是为了自己晋升着想。
虽然贾理与雨济旱修建驰道有功,上报到朝廷那里,两人最多能够晋升一个,哪里可能有两个。
毕竟双方撕破脸皮,必然要竭尽全力找出对方缺点,想方设法阻拦甚至打压。
徐跃虽然有些猜想,但是哪里有徐跃考虑长远。
几天之后,徐跃回到家里,突然发觉少了一人,难道竟然失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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