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你今年多大了?”
梅徐氏没有直接回答梅守的话,反而问出一道无关的话题。
梅守不禁脸一红:“老夫也不小了,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时间混得好快,转眼官人已经四十,奴家还有三四年就四十了。”梅徐氏忍不住叹气,“相当初,奴家只有十六,官人也只有二十。”
梅守点点头,随后不解问道:“转眼之间孩子也大了,还好儿女都有出息。娘子为何想到问到此事。”
“官人,妾身想问问你,此事办好,有什么结果?”梅徐氏还是没有按照梅守思路走,继续按照自己想法问下去。
梅守想了想,有些悲观地说道:“如果办好,不但府尹认为为夫是应该的,就是相公也认为是应该的。”
“官人,妾身想再问问你,此事如果办砸了?”梅徐氏又提出一个问题。
梅守陷入沉思,最后苦笑:“娘子,这个结果难说。毕竟太学生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学生,就是几个府尹也没有在他们哪里讨好,甚至相公也被活活气死的。”
“官人,你还没有看到吗?相公及府尹被太学生压得死死的,他们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让官人出头。”梅徐氏抽丝剥茧一一进行分析。
梅守点点头,同意夫人的说法:“谢相公与太学生打文字官司,看来好像还是太学生点了上风,想让临安给太学生出一点难题。”
“这就不得了,官人何必去趟浑水,相公及府尹难办的事情,官人何必强出风头?”梅徐氏提醒梅守。
梅守想了想,一脸苦笑:“谢相公虽然管不了官人,但是府尹哪里不好交差!”
“官人何必如此执着,其实这是对官人是一个难道的机会?”梅徐氏神秘一笑,说出一个让梅守意料不到的话题。
“机会?”梅守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机会?”
梅徐氏柔软的手指点了点梅守的额头:“这是一个一举双得的机会。官人反正年齿不小,上进无望,不妨试试。”
“难,非常难,这是在刀口添血,想双边讨好,根本就不可能。”梅守沉思良久摇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梅徐氏手指又点了点梅守的额头,充满信心地说道:“官人不妨表面上应付府尹,可以暗中帮助鄂王庙。”
“这个,让为夫好好谋划一下。”梅守陷入沉思之中。
次日,梅守带着工房的人,坐着牛车,来到栖霞岭。
他们刚刚下了牛车,就听到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这是工地施工的声音。
梅守刚刚踏上石板路,就被两个太学生拉住去路。
两个太学生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问道:“来者何人?”
没有看到吾等乃是官府吗?梅守心里这样吐槽。
但是人家乃是太学生,又是彬彬有礼。
他虽然想发火,但是也不好发火。
“老夫乃是临安府的推官梅子操,乃是专门来现场检查鄂王庙如何修建的。”梅守一边还礼,一边说明来意。
两个太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个个子高的叫做的高明发话。
高明摇摇头,口气带着一丝嘲笑:“禀告梅推官,临安知府怎么竟然关心鄂王庙来了,敢问临安府拔款几何?”
听到此话,梅守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但是这是公务,不能因为一句话就退退回去。
“官府现在也穷呀,”梅守先哭穷,接着一别义正词严的口吻,“再说尔等修建鄂王庙,官府同意,朝廷同意?”
“这是民意集资,似乎用不着官府过问。”高明冷冷反击,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说道,“既然官府不拔款,学生敬请请推官原路返回。”
梅守脸上不禁苦笑,可是这个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如果要怪,只能怪朝廷及官府不拔款。
但是现在太学生以此为理由拦住自己,倒也有理。
“老夫一点心意,这是对鄂王的敬意。”他眼睛一转,从衣袖里面掏出一贯会子。
高明点点头,收下一贯会子,同时侧身让过,作了一个请的姿式,放梅守进去。
梅守不禁苦笑,感觉这一群太学生成了剪路的山贼,非要给什么过路费才能放行。
但是太学生并没有向他们要钱,只是他自己觉得理亏,只能弥补而已。
如果不给钱,他们没有理由到工地查看。
这乃是一个民意集资,官府是没有理由检查的。
工房典史蒋正跟着梅守,想进去却被高明拦住。
“在下没有俸禄。”蒋正拱手一礼,一脸苦笑。
高明一脸耻笑,这些小吏虽然没有俸禄,但是其收受财物远远超过推官俸禄。
听到此话,梅守转身望着蒋正等人,淡淡回首:“捐助多少随意,多多少少是一个心意。”
高明与同窗看了看,未置可否。
蒋正等人松了口气,没有说死就好。
蒋正想了想,只得从袖子掏出半贯会子,交给了高明。
蒋正后面还有两个小吏,看到蒋正已经掏钱,不禁一脸苦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从袖子掏出两百会子,交给高明。
蒋正后面是黑衣小吏,小吏后面还有人。
gu903();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十个经验丰富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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