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踉跄着站稳，脚步依旧虚浮。

他眉心、太阳穴疼得一跳一跳，青筋直冒，牙齿紧咬，双手捏成拳头。

秦悦注意到他的不适应，一把将他扶住，焦急道：“又开始了？”

这该死的毒，真是折磨人。

沈澈一言不发，或者是已经痛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浑身颤抖，连瞳仁都在微微打颤，视线不稳。

“阿北，你确认这解药没问题吗？”秦悦的语气有些着急。

她拿着白瓷瓶，心中犹豫不决。

阿北并不在意秦悦对她的怀疑，她知道秦悦是实打实关心老大。

于是二话不说，拿过秦悦手上的药瓶，倒出两粒药吃了下去。

“抱歉……”秦悦瞧见阿北这么做，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大过年的，阿北一个人孤孤单单，跋山涉水赶到这里，就为了送解药。

她还怀疑人家，实在是小人心思。

阿北并不生气，反倒露出一抹笑，“姑娘，你不必道歉。我知道你这般都是为了老大。”

她的警

惕、她的关切、她的聪慧，都做不得假。

老大喜欢的女人，确实与普通的乡野村妇，不太一样。

“嗯。”秦悦对阿北回以微笑。

她连忙取出两颗解药，放入了沈澈的口中。

这药入口即化，原本全身僵直的沈澈，四肢渐渐软了下来。

他虽瘦弱，看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但到底是一米八多的身高。

秦悦只架得住一时，此刻她缓缓蹲下身子，让沈澈靠在怀中。

阿北护在边上，用黑袍遮挡着风雪。

她犹豫着发问，“那个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阿北姑娘，你叫我秦娘子就好。”

秦悦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小心翼翼擦去沈澈额头上冒出的小米汗。

“秦娘子，老大毒发过几次了？”阿北抿了抿唇，心中担忧。

她瞧见老大这么欣赏秦娘子，真的很想让秦娘子劝一劝老大。

“我所见到的，只有两次。”

秦悦顿了下，抬起头来，眸光明亮又璀璨地盯着阿北。

“阿北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跟我说？”

这秦娘子果真聪慧。

阿北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之中的沈澈，犹豫了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般开口，“秦娘子。”

“据我所知，老大所中之毒，名为九转冰蚕。中此毒之人不会立即死去。”

阿北解释道，“此毒一共会毒发九次。每一次毒发，中毒之人身体都会承受巨大折磨。”

“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皮肤会越来越苍白，连头发都会变白。”

“九次毒发之后，中毒之人脆弱如纸，稍一触及就会皮肤破溃，流血而亡。”

这阿北对这个九转冰蚕毒这么了解？秦悦揉着沈澈的头。

她面色沉了下，“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已经毒发三四次了。”

“

你这么清楚九转冰蚕的事，也能偷到短效解药，想必……也知道如何才能拿到彻底解毒的解药吧？”

其实，秦悦不想去掺和进，这些稀奇古怪的事里去。

她知道沈澈身份不简单，与商、与将都有联系，只是……

“是。解药在什么人的手里，其实老大很清楚。”阿北解下黑袍，盖在沈澈身上。

她拨弄着额间的碎发，心中犹豫着。

秦悦却比她想得更加聪明，沉声道：“所以，你想让我劝沈澈去交换解药？”

“那么你告诉我，解药在什么人手里，这个人的交换条件又是什么？”

尽管，秦悦的理智告诉她，沈澈已经做出选择，没有答应交换，她应该支持他、尊重他……

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沈澈死去。

一定会有……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阿北咬唇，低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沉声道：“那个人是……”

突然，一道气喘吁吁的沉冷声音传来。

“阿北！你想背叛老大吗？”

阿东大步流星地走来，瞧着眼前的场面，他就知道他来晚了！

不过……幸好，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阿北咬唇，噤声不语。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捋着头发缓解紧张，对阿东作礼，“东哥。”

阿东瞪了阿北一眼，算是警告。

他蹲下身子，检查着沈澈的情况。

秦悦明了事有轻重缓急，也没强行追问太多。

她解释道：“他已经吃了解药。这里太冷，我们先回村。”

“嗯。”阿东沉然应声，将沈澈背在背上。

秦悦替二人系上了黑袍，温柔地轻抚了下沈澈苍白的面颊。

“阿北，你还没吃东西吧？走，我带你去吃火锅。”她主动将话题转移。

阿北心中有些防备，目光一闪，“什么是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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