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府在奏折里一直都是富庶之地,没想到富庶是如此来的。
苏瑜合上折子搁在桌面上,沉声说,“一个小小的漳州府就有如此大的胃口?未免也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此事没那么简单,漳州知府邬晋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宣祈端起手畔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拨着盏中茶叶。
细思之下,苏瑜也明白了些道理。其实天下商道与朝廷官道看似不同,其实又都殊途同归,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陛下的意思,是朝中有权贵做他的靠山?”
宣祈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孙学雍道:“朝离京时给萧世子留下了密旨,待他得到消息,便有钦差立即出京前来漳州府,算算日子,这两日也该到了。你偷偷将一些可靠的消息和证据呈到钦差面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朕倒要看看,这回这个钦差是命长还是命短?”
“不知陛下此番派来的钦差是……?”
“黄国公李梁。”
李梁上次出使陈国,为黄国公府的荣誉豁出老命去,表现不俗,他便赐还了黄国公府的爵位世袭惘替。之后黄国公父子俩为朝廷效命也是兢兢
业业,不敢有半点差池,于是他便将这次的差事给了黄国公。
“是,微臣遵旨。”
孙学雍退下后,苏瑜又道:“陛下,那个为漳州府做靠山的人是谁?”
“你想想去年有哪个王公贵族举家往京城搬?而且还到皇陵去吃斋守了三个月的孝?”
苏瑜惊道:“容老亲王?”
之所以会如此惊诧,虽然接触不多,但实在是容老亲王一家在她面前表现得十分尊容得体。
容老亲王是老皇帝最小的一个叔叔,因为不受宠,几十年前的封地被安排在离京城极远的渭城。但大唐地形复杂,渭城看似很远,中间隔着一条河与漳州府相对而居。
去年中秋节前后,容老亲王带着老王妃和几个庶出的子女回到京城居住,让承袭了爵位的嫡子留在封地。说起来这个容老亲王上一世苏瑜也只是听说过,不曾真的见过,这一世见着了也觉得这一家子人甚是亲和,实在不像干出背弃朝廷,渔肉百姓的事来。
可这话是从宣祈嘴里说出来的,以他的能力他不会冤枉任何人。
“陛下是不是打一开始就怀疑上容老亲王了?”
“朕很小的时候听父皇说过,
这个老皇叔爷爷的母亲原是个浣衣的宫娥,一次机缘巧合得了恩宠晋了美人,生下老亲王后也再未受宠恩,最终郁郁寡欢而亡。他由小性子就阴寒,因为不受宠,在宫里生存十分艰难,也养成了他偏拧执拗的性子。之所以封地会在渭地,正是因为祖皇帝十分不喜他的缘故。
那些年大唐风风雨雨,渭城因着地理位置倒平安无虞。若不是漳州府连着有人弹劾,朕几经调查之下方怀疑到他头上。料想去年他之所以举家迁往京城,明着是想落叶归根,实则是窥探朝廷对漳州府的动向。朕之所以不曾发作,一是不想冤枉了他,二是想收集好证据,让他找不到倚老卖老的机会。”
苏瑜云眉微锁,“如此一来,陛下随臣妾出京这事,老王爷是不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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