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相对简单,半天就能装好。只是叶安想做一只泥炉,窗上需要额外留出空间,容许烟道通过。
“看起来简单,不好做啊。”
在砌炉子之前,叶安仔细回忆木屋中的泥炉,貌似很容易,真正动起手来却发现想象和现实差距很远。忙了整整两天,别说炉子,连个炉壁都没做出来。
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计划搁置,在窗下挖出一个地炉,在上面立起支架,先凑合着使用。
之前制作的家具都被压在碎石下,叶安趁着雨水减小,在地洞附近翻找过几次,最终只抢救回几块木料,拼凑都拼凑不起来,只能堆到新家中做木柴使用。
好在地洞里还有不少船板,叶安选出能用的,给自己做了一张矮床,一张矮桌,椅子没做,直接将兽皮铺在地上,远比椅子和凳子更实用。
叶安还清空几只木箱,拼凑在一起靠墙摆放,既能做箱子也能做木架。
龟甲十分坚硬,外部骨刺凸起,内部却十分光滑。叶安设法在屋内拉起一条绳子,将地洞中的腌肉取出部分,用钩子挂在上面。今后捕捉到猎物,也能清理之后挂在绳子上,风干腌制皆可。
雨季接近尾声,连续几场大雨之后,偶尔能见到晴天,只是不会维持多久,雨水又会落下。
新家打造完毕,叶安收拾起一箱必需品,提着雪貂当成家的笼子搬了进去。
屋门和窗户敞开,室内仍有些昏暗,叶安在墙边钉上钉子,悬挂数盏从船上收获的提灯,灯光稍显昏黄,不够明亮,却别有一种温暖。
靠墙是一张高度仅到膝盖的木床,床下垫着方形石块,床上铺着厚实的兽皮,还有用布料卷裹成的枕头。
木桌放在距矮床两步远的地方,上面摆着两只木盘,还有新雕成的碗筷。比起在木屋时,叶安的手艺进步许多,碗盘雕得有模有样,基本圆是圆方是方,没有出现多边形。
地炉里烧着火,支架下吊着一口铁锅,锅中的水汩汩冒着气泡,水汽和烟气一同顺着窗口飘出,不会留在室内。
叶安将笼子放下,坐在炉边烤干身上的水汽,起身从绳子上切下一条腌肉,又从袋子里挖出一捧小米,洗干净放入锅内,盖上锅盖,等着小米煮熟。
房子有了,接下来就是食物。
叶安盘腿坐在桌边,单手支着下巴,一边等着自己的晚饭,一边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雨季之后就是旱季,洪水退去后,岛上的变异兽必定会大批离开,想要获取充足的食物不是那么容易。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旱季和更为艰苦的雪季,为了能在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他需要未雨绸缪。
“果子不好存放,晒干的话没做过,暂时没办法。”
“有盐可以腌肉,熏肉也行。还有鱼,可以多抓些做成鱼干。”
储存在地洞中的小米不少,他却不能坐吃山空,必须赶在雨季结束前尽可能多的捕杀猎物,想方设法储存起来。
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叶安绝不想再尝试。
锅内传出咕嘟声响,锅盖不断被热气顶起,粘稠的小米粥顺着锅沿扑出,叶安忙不迭站起身,垫着布揭开锅盖,握住铁锅的木柄,将整锅小米粥端下来,趁着火焰没熄灭,又架上专门烧水的铁锅,往炉子里添了几根柴。
雪貂对小米粥不感兴趣,叶安端碗喝粥时,几只围在一起撕扯腌肉,为争抢最后一块差点打起来。
叶安吃饱喝足,铁锅内的水也滚了几滚。
将热水端下来放到桌上,叶安用木棍在炉子里拨拉,取出几块烧热的石头,稍微晾了一会,等表面只余温热,就用布包裹着滚在床上。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试过床铺的温度,叶安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将石头放在床下,检查过门窗,确定锁得很严,又用石块堵在门后,就倒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自从离开木屋,他再没睡得这么舒服过。岩洞虽然在高处,但出口大敞,比起这样相对密闭的空间,总觉得少了些安全感。
屋外又开始下雨,雨水敲击在龟甲上,仿佛是一首催眠曲,助叶安沉沉入梦。
叶安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从大脑到身体都很疲惫,陷入沉眠之后,微微响起鼾声。
雪貂探头看了叶安一会,纷纷团成一团,靠在笼子里睡了过去。体型最小的一只离开同伴,胆大的爬过桌面,跳到叶安床上,用头顶开兽皮试图钻进去。
叶安睡得很沉,警惕心却没有消失,被雪貂的动作惊扰,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一把抓住盘在胸口的毛团。
雪貂发出尖叫,叶安睁开双眼,迅速清醒过来。
感受到雪貂的委屈,叶安讪讪地顺了顺雪白的毛,任由它继续蜷在自己身上,拉起兽皮,重新闭眼睡了过去。
这一次叶安没法睡得太沉,中途几次醒来,等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雨声停了,推开窗户,天还没有放晴,仍是灰蒙蒙一片。
叶安取出一捧小米煮熟,用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将雪貂送回地洞,带上捕猎需要的武器和绳索,离开自己的新家,往孤岛东面走去。
经过水潭边,叶安想起水下的石板。只是潭水太深,又有大群的变异鱼和变异螺,现在下去很不明智,可以等到旱季水位下降再说。
据他前几日观察,孤岛东面有一群野猪,种群数量在三十头左右,最大的有七八百斤,最小的也有一百多斤。
叶安将目标锁定在这群野猪身上。
比起擅长打洞藏匿的野兔和地鼠,捕杀野猪的风险不小,可一旦成功,收获也会相当丰厚。他提前制定计划,尽量避免和野猪正面冲突,方法有些取巧,成功率却是大大提高。
穿过一片高草丛,面前是一片泥泞的湿地,叶安每向前走一步,小腿都会陷入淤泥中,抬起来时,腿上总会附着一两只水蛭。
湿地对面是野猪群盘踞的灌木丛,有小溪流经此处,野猪群就在溪边休息和寻找食物。短短几天时间,族群里又多出七八只小野猪,背部爬着三色条纹,不到叶安两个拳头大,却和父母一样凶悍,两只就能撕碎一只地鼠。
叶安来得很巧,两头成年野猪正在争抢一只獾的尸体。更为强壮的公野猪发出刺耳的嚎叫,用尖锐的獠牙威胁对手。
叶安藏在灌木丛后,试着同化最强壮的几头野猪,激发它们的杀戮和战斗欲望。
在暴躁驱使下,对食物的争抢很快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所有公野猪都参与进去,母野猪本想带着小野猪后退,中途被暴躁控制,一同加入战斗。
小野猪被战斗波及,有的幸运逃开,有的被踩成肉泥,受伤没死的倒在地上哀嚎,叫声让母野猪更加疯狂。
整个野猪群陷入混乱,所有的成年野猪都红了双眼,疯狂地攻击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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