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再不吃饭菜都该凉了。”
秀秀抬脚进来,见谢蕴还坐在榻上,一双无神的眼睛透过窗户直愣愣地对着外头,心里有些发酸,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兴许皇上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咱别等了。”
“或许吧。”
谢蕴应了一声,脸颊仍旧迎着寒风对着窗户外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殷稷走了之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安宁,隐隐觉得会出事。
可她明明说了会相信殷稷的。
“罢了,先用吧。”
她伸了伸手,秀秀连忙上前来扶住了她,伺候她穿好了鞋,本想扶着人往饭厅去的,可刚下了地谢蕴就改了主意。
“忽然觉得在榻上用也很好,传到这里来吧。”
秀秀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出去置办了,不多时外头就传来了她张罗炕桌的动静。
谢蕴撑着床榻半弯下了腰,另一只手摸索到了小腿,昨天忽然涌上来的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了这里,她刚才明明站了起来,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她迈不出步子……
虽然仍旧什么都看不见,她却有种清晰的感受,她的身体在崩溃。
要不要再多吃一颗药……
她摸索到了药瓶,将里头的药丸倒进掌心里,可剩下的数量却让她心慌,还有四颗。
四天之内,唐停能来吗?外头那么乱,她能进宫吗?
她思索了很久还是将药丸收了起来,还是再撑一会儿吧,现在吃了一颗药都是这幅样子,若是到时候药都吃完了,唐停却没有来,她怕是……
她靠在床头叹了口气,有推门声响起来,她以为是秀秀,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没有旁人,你也来一起用吧。”
秀秀没有言语,倒是脚步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却是一声没吭。
谢蕴闻见了周遭淡淡的龙涎香味道,这才认出来:“殷稷?”
殷稷应了一声,往她身边蹭了一下,却仍旧没开口。
谢蕴隐约猜到了一点苗头,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是不是进展得不顺利?”
殷稷沉默许久才开口:“谢蕴,我们能不能晚一些去谢家?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晚一些吗?
谢蕴垂下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好,我不着急……是萧敕跑了吗?”
殷稷这才将详情细细说于她听,说到靖安侯的所作所为时,饶是谢蕴满心愁绪,也没忍住动怒。
“嚣张。”
“不必为他动怒,”殷稷低声安抚,“我已经往京北营发了密旨,着令他们联合居庸关镇守皇城,务必要将叛军斩于城墙之下。”
居庸关是入皇城最大的关隘,只要那里守住了,边境军就进不了皇城,外援一断,哪怕靖安侯是战神临世,也只能是有来无回这一个下场。
谢蕴心知以靖安侯的本事,绝对不会让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可她还是应了一声:“如此,我们就等京北营的消息了。”
殷稷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去京北营传旨的清明司暗吏,现在还没有回来。
京北营就在城外十几里处,一来一回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可能现在还不见踪影。
他脸色不由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强撑着安抚了谢蕴两句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刚要让人去外头去查探一下,薛京便裹着风雪走了进来。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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