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有好消息传了过来,丰州城破,楚镇携残部逃亡北地,那里有诸多塞外蛮族,他已然独木难支,这般举动大概率是如同周尧所推测的,要想蛮荒小国俯首称臣,寻求庇护。
“发布檄文,告知四海,”殷稷睁开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触我大周威严者,虽远必诛。”
周尧连忙俯身应声:“臣遵旨。”
他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震慑蛮夷可不是只有一句话那么简单,皇帝很快就会增兵丰州城,他得去做准备。
殷稷的目光这才落在祁砚身上:“你还有事?”
祁砚躬身一礼:“臣听闻圣体有恙,心中惦记……”
“下句若还是废话,”殷稷又合上了眼睛,“就退下吧。”
祁砚沉默下去,殷稷这些年脾性变化太大,起初他还有些不适应,仗着彼此间的同窗情谊劝过几回,但后来他就明白了,那些情分随着谢蕴的死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如今,只是君臣。
“臣听闻前日,清明司冲进王家杀人,臣以为此举甚是不妥,天子脚下,国法森严,若是任由他们这般草菅人命,和当初的萧窦两家又有何异?臣请皇上治清明司不端之罪。”
上首迟迟没有回应,祁砚有些等不及,犹豫片刻抬眼看了过去,却见殷稷也正垂眼看着他。
明明那目光里并没有半分要发作的样子,祁砚还是被刺得低下了头。
“……祁砚,”
不知过了多久,殷稷才轻声开口,祁砚本以为他会教训自己多管闲事,已经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可殷稷的下一句却是——
“朕听说你要成婚了,得空带你的新妇来拜见朕吧。”
祁砚浑身一颤,骤然抬头朝他看了过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忌惮和警惕。
殷稷似是觉得他这幅样子十分有趣,靠在软枕上笑起来,“怕朕抢?”
祁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躬身赔罪:“臣不敢,只是她出身寒门,连府门都很少出,臣怕她会冲撞皇上,所以……”
“无妨,就明天吧。”
殷稷嘴角仍旧带着笑,却没再看祁砚一眼,“反正这几日,朕懒得上朝,时间很多。”
祁砚拳头不自觉收紧,他明白殷稷的意思,这是在给他警告,清明司的事他不允许任何朝臣插手,即便是他也不行。
“臣,遵旨。”
他沉着脸出了门,殷稷自窗户里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脸上的笑逐渐淡了,好无聊……
“去迎春殿看看吧。”
他随口吩咐,蔡添喜一僵,迎春殿……
可他不敢反驳,只能吩咐:“备软轿,摆驾迎春殿”
去迎春殿的路上他一直试图和殷稷解释谢蕴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这算是忤逆圣命了,一个闹不好,就得被迫出宫荣养了,他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可他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合理的理由来,他咬了咬牙,正想开门见山,殷稷就忽然开了口:“她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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