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哈曼干笑一声,道:“看您瞧的那么入神,还以为……”顿了顿,他道:“隔了这么久,我已经不记得您朋友当时穿的衣服是什么款式,不过这雪人身上这一件,似乎有些相像。”
他对于一个两年前的人所穿的衣服,自然不会有太多印象,但我不一样。说实话,闷油瓶是一个没有太多物质**的人,衣服款式不多,即便带他去买衣服,也总是几件相同款式的,对此我深有体会。
这件衣服虽然不是我给他买的,但这风格,货真价实的张起灵穿衣经,绝对错不了。
我点了点头,给了热哈曼肯定的答案,道:“就是他的,看来,咱们明天要很辛苦了。”
热哈曼一边撕牛肉,一边抬眼看我,显然是在询问我什么意思,于是我指了指雪人后面的冰缝,热哈曼撕牛肉的动作顿时就停住了,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连一向流利的汉语也变得结结巴巴,带出了新疆语婉转的音调:“您、您什么意思……要去、去那里面?”
我点了点头,起身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凝视着眼前的冰川,由于我们现在就在冰川脚下,因此只能看到刀刃一样纵横的棱角,但在我们下悬崖的过程中,我曾经俯览过冰川的全貌,那是高低不平、颜色不一的古老冰川,这些古冰川是冰河世纪的遗物,分布的层次不一,造型差异更是大,高处鸟瞰,就像一片冰雪铸成的刀原,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我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路程会有多么艰辛,但闷油瓶既然能进去,又从里面出来,那么我也可以。我一定可以!
事实上,光是看一眼雪人后面的冰缝,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那种寒冷的、锋利的冰刃,几乎无处不在。
热哈曼明显震惊了,脸色都扭曲了。
许久,他才声音古怪道:“我见过爬雪山的、见过冒险冲雪的,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往冰川里面走的。”热哈曼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他看了被雪人堵住的冰缝一眼,道:“绝对不可能,冰川里面,大多是封闭的坚冰,即便没有封闭,也全部是蜘蛛网一样的冰刺,除非你是身体上罩了机甲,否则不可能进去。”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心说这人还知道机甲战士?
确实,即便考察冰川的学者也只在冰川外围考察,因为即使大多数冰川会伴随着冰缝这种解构,但都是不允许通过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像是划船比赛的人逆风而行一样,结果绝对是输。
我没有回答热哈曼的话,原本最初,我就没想到他会跟上来,至于接下来的路,他是一起去,还是在原地等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于是我吃完最后一点牛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睡吧,我必须要去,你随意。”
热哈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原本由于我是他的财主,因此他对我的神情,一直算恭谨,现在已经震惊的完全无法掩饰了,甚至有种怀疑我是神经病的感觉。
走到这个地方,手机就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虽然太阳落山,但实际情况,也才晚上的7点钟左右,虽然疲惫,却了无睡意,我翻出了手机里的短信。
事实上,我周围的人发短信的几率屈指可数,一般都是直接讲电话,再加上认识的多半是老爷们,抱着手机腻腻歪歪实在不像话,因此我手机里唯一的三条短信,一条来自于胖子,是转给我的荤段子,剩下两条都是我妈发来的问候短信。
当然,别以为我是在想娘,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年初,我们一家人团年时,饭后围坐一起,我曾问过二叔,关于他宅子里我照片的事情。之前出海斗时,我问他地下研究室的事情,他说是为了对付它而产生的手段,如今已经过去,就别提了。
他不愿意告诉我,于是我没问。
研究室的事情,不提就不提呗,我已经被蒙惯了,也知道真相往往伴随着一些代价,所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放弃了,但照片却不是什么大事情,总不至于也藏着掖着吧?
二叔的回答并不让我满意,他似乎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随口道:“哦,那是你的两张生日照,你小时候可比现在让人省心多了。”
敷衍,绝对的敷衍。
如果真是两张普通的照片,为什么会有人来盗走它?
就在这时,我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大概听到我和二叔的对话,她奇怪的问道:“照片?你小时候不喜欢照相,还真没有留下过照片,他二叔,你什么时候给小邪照的?我到时候冲印几张。”
二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尴尬,这是我第一次看二叔陷入窘境,这也让我认识到一个事实,照片的事情、地下研究所的事情,或许,远远不像二叔说的那么简单,不止是为了对付它的手段,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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