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过了立春,但是天气仍旧寒冷。屋中点燃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炭没有分毫异味,烟气也尽数导入了相连的水盆之中,就算整晚安眠,也不会生出隐患。
屋外,一名侍女跪坐在上小榻旁,丝毫未因夜色生出困倦之意,时不时就要抬头望向屋内。她进太守府不过半载,却已经把侍奉之人视为神明,莫说是值夜,恨不得日日伺候在府君身侧。只可惜,府君并不怎么近女色,之前贴身伺候的婢子绿竹,也安排了军中校官,嫁了出去。莫不是思念过世的妻子,方才如此?
深思一晃,她只觉心尖都生出痛来。不过年方十三,她离及笄尚早,应当也能再伺候府君几年。若是能的府君垂青……
炭盆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她晃过神来,连忙又夹了两块炭,小心的投入盆中。
然而不知是不是炭火烧的太旺,躺在榻上那人,有些不耐的拨开了身上的锦被。白若新雪的面颊上,浮出一丝桃红。那红晕迟迟不消,却也并无痛苦神色,反而伴着一丝薄汗,缠绵悱恻。不知过了多久,细软浓长的睫毛颤了一颤,那人睁开了双眼。
喉咙渴的厉害,梁峰轻轻喘了口气:“青梅……”
听到府君的呼唤,侍女赶忙起身,从一旁炉上取来铜壶,倒了一盏温水走进了室内:“府君,水在这里。”
虽然早就习惯了府君夜间这副头发披散,衣衫不整的样子。但是看到那人若飞霞侵染的眼尾,和那隐含一点水意的惺忪眸子,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还是慌忙低下头,把水碗递了上去。
没留意身边人的神态,梁峰撑起身形,接过碗抿了一口。胸腔中那股燥热被温度适宜的水冲了下去,不再堵得难受。今天是炭盆烧的太热了吗?看了看窗外天色,估计还不到寅时。他睡觉一向安稳,怎么会突然惊醒,还怎么一身汗……
拿着水碗的动作突然一僵,梁峰觉出了不对。胯|下那粘腻的感觉,可绝不是汗水能弄出来的。而是……某种男人都懂的东西……
卧槽,将近三年了,这破烂身体养了这么久,恢复了功能!梁峰此时都不知该惊还是该喜了。
然而一转头,他就看到了那个规规矩矩守在榻边的小姑娘。这是绿竹嫁人之后新来的侍女,估计也是十二三岁,一副没张开的萝莉相。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他也不能把这种脏衣服给她啊!
干咳一声,梁峰递还了水碗:“去取套干净里衣。”
青梅有些发怔,然而看到梁峰额上那点细汗,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到外间取了一套新衣:“府君可是汗湿了衣衫?要略略擦拭一下吗?”
“不必。”梁峰才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支开小姑娘,脱下了贴身衣裤。果真,一坨白浊污了裤子。前世除了有紧急任务时,哪会憋到自爆这么狼狈?有些尴尬的把衣衫团做一处,他穿上了新衣,长舒了口气,才道:“衣服先不用收拾了。天亮后,唤姜医生来见我。”
青梅傻愣愣的看着府君又躺会了床上,犹豫了片刻,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一俯身,又退了出去。
一大早,姜达就匆匆来到了后院,见到梁峰赶忙问道:“主公可有什么不适?”
“倒不是……”梁峰伸出手,轻咳一声,“你把把脉,看我的身体是否大好了?”
这几个月,主公的身体确实在好转,但是这么一大早叫自己来,只是觉得自己大好了?姜达将信将疑,把手搭在了梁峰腕上。左右都探了一遍,眉峰却皱了起来:“主公夜里可是梦|遗了?”
“真是。”梁峰露出笑容,“这可是第一次……”
“有乱梦否?”姜达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问道。
“呃,似乎没有?”梁峰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春|梦,应该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心为君火,肝肾为相火。君火一动,相火相随。此乃用心过度,心不摄肾,以至失精。当换一味药,辟除心火!”姜达立刻道。
“啊?”梁峰简直都有些发怔了,这也是病?
看到主公难得的呆愣表情,姜达苦笑道:“如今春暖,肾水自然旺盛。然则梦|遗并非好事,还是要收敛神思,祛除心火。”
好吧,这上面确实谈不拢。梁峰话锋一转:“肾水充盈,是否也是身体康健之兆?”
“确实如此。不过还要将养些时日,主公当节欲,不能妄动遐思。若是葛稚川在此,恐能配出更好的补益方子。”姜达有一说一,并不避讳。
这下,梁峰彻底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从天|阉的恐惧中摆脱出来,实在是件天大的好事。不过如此一来,其他事情,也不能总是拖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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