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峰也吃了一惊,“他麾下人马才有多少,为何如此仓促?”
“看情况是想赶在王浚之前,攻下敌军主力。”张宾难得的眉头紧皱,“不如去信,让他稍缓攻势?”
面对这样的建议,梁峰思索了片刻,便摇头道:“将能而君不御。伯远此举,必有其深意。”
这话乃孙子所言,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意相同。前线的战事,只能交给前线指挥官处理。后方多此一举,远程操控,十有八|九要坏事。他相信奕延带兵的本事,也信任对方的战略眼光,实在不当过多干涉。
然而说完这句,还不等张宾回话,梁峰又道:“命上党兵马备战。若有需要,立刻支援冀州!”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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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并州兵,究竟想做什么?”简陋的营帐内,石勒也在心中自问。
之前,他率兵攻下了信都,彻底击溃了冀州仅存的防守力量。刺史丁诏仓皇出逃,入了清河国。冀州乃是晋国重镇,司马诸王多分封于此,因此这些城池中积攒的财富也极为惊人。不过石勒未曾让手下兵士肆意掳掠,而是限定了时间,短短两日就拔营继续向清河进军。这也是之前惨败得来的教训。未曾真正歼敌,是不能任兵士松懈的。唯有除掉冀州刺史,这一州之地才会真正失去掌控。
然而就在他将要攻打清河的时候,后方传来消息。那支留守邺城的并州兵马沿赵郡入冀,开始清扫乱兵。短短几日,赵郡就被拿下,随后,这支兵马离奇的失去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石勒并未读过兵书,但在行军打仗上,确有几分天赋,立刻察觉情况不对。只是他的兵马乃是流民为主,探查军情实在不是长项,几天过去,仍无法确认敌方行踪。这也让他心底愈发不安。
是继续攻打清河,还是见好就收,撤出冀州,转向幽州或是兖州?如今豫州地界,王弥正率军闹得起劲,朝廷数万人马镇守许昌,还有大将苟晞作战,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倒是不好冒然入境
抽身而退,并不算难。可是清河一地,防御实在不强,还有崔氏这样天下第一等的高门。若是攻下,又能得到多少战获呢?
要收买军心,就让下面兵士吃到甜头。这样的肥羊,实在不该错过。
只是思量片刻,石勒就长身而起:“拔营,攻打清河!”
都打到如此地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他可是要拿下冀州,去汉国换取功勋的。就算那批并州兵前来偷袭,又能怎样?据斥候所言,之前攻入赵郡的人马并不太多,还不足一万。这点兵力,能撼动他手下大军吗?
只要提高警惕,总有应对之法。
打定了主意,石勒的动作就快起来了。他帐下骑兵不少,最爱用的战术,就是趁守军不备,快马夺城。只是一日,乱军就闪电也似的夺下两县,眼看清河就在前方。
一路上,石勒见惯了被吓破胆子,弃城外逃的守将。谁料据守清河的冀州残部,竟然大着胆子出城迎敌。只是几千兵马,能顶什么用处?无非是给那丁刺史制造机会,创造逃跑的机会。石勒当机立断,命偏师迎战,自己则绕过敌兵,向着清河城攻去。出乎意料,清河城门紧闭,还有兵勇坚守城池,战斗意识也不算弱。难道这些都是崔氏的私兵?
不过这点兵力,对石勒这种级别的战将,构不成威胁。这些吃饱喝足,觊觎城中钱粮的贼兵,更是各个当先不让,向着清河并不算高大的城墙攻去。骑在马上,石勒眯起了双眼,照如此进度,不出两日,当能攻克此城。
想是这么想,然而打了还没两个时辰,一支斥候携着滚滚烟尘,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
“大将军!偏师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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