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知道她不喜欢笑。
她努力微笑只是害怕客人不喜欢她,投诉她,然后朱柏就会逼牙长炒掉她。
本来这事也无可厚非。毕竟官牙局里的其他经纪,也不是每一个天生下来就这么说话好听又和气,还不都是不会笑逼着会笑,不会说,逼着会说。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勉强自己对客人笑的样子,让朱柏很不舒服,所以他才让她不要去前厅端茶倒水了。
朱柏收回目光。
今天该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他怎么还坐在这里?
还认认真真写了两篇毛笔字。
他又不需要跟囡囡交作业,为什么每次来都要写,真是莫名其妙……
朱柏起身,下去看见牙长交代了一句:“明日乡试,本王这几日没空来。”
这是朱柏的产业。朱柏一向随性得很,想起来就溜过来看一下。
想不起半个月露面也是常有的事。
什么时候提前跟牙长打过招呼了。
牙长不理解,也不敢表现出来,忙拱手:“知道了。殿下放心。”
朱柏其实是下意识想要告诉囡囡,让她放心看书。
这会儿自己醒悟,越发觉得不可理喻,再不说什么,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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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乡试开考。
想想上次汇集这么多秀才,还是好几年前。
百姓们都围在应天府衙外面看热闹。
考场前院,考生有序进场,悄无声息坐下。
等前院的门关上,不准考生再进来,考官便发卷。
考场后院,誊抄完题目的官吏们被放了出去。
偏厅里,焚着龙涎香。
窗外的桂花树上,一只画眉发出婉转多变的叫声,十分悦耳。
朱柏在写字,朱标在看书。
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只是安静不到半柱香,朱柏就放下笔:“我要走走,坐着好累。”
他这是怕考官和考生串通,或是考生作弊没人看到,所以要去巡一下。
朱标也放下书:“走吧,一起。”
因为是乡试,而且考试院还没修好。所以就在应天府衙大院里摆上屏风,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间,每间坐一个考生。
四位年长的大人前后各坐两个。其他两位在中间巡视。
然后朱柏和朱标,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一排一排的巡视过去。
朱柏也不去看考生写了什么,反正也看不懂,只管观察每个人的神态。
一个心虚的人,不管多镇定,都会从微表情上不由自主暴露心情。
比如摸鼻子,比如下意识转开眼睛。
况且一个真正埋头答卷的人,压根就不会去管身边有什么人走过。
然后朱柏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竟然看到了丁赋的后脑勺!!
这小子竟然敢来考乡试?!
哎呀,他倒要看看丁赋到底写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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