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江语棠眼泪的时候,秦恪是真的慌乱起来,甚至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就赶紧去擦她的眼睛。
江语棠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刻抓住他的手,就看见那手指之上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
她只觉心惊又心疼,捧着那只手掌的手都微微颤抖,声音也更是哽咽了起来,“这是怎么弄的?”
“收拾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划伤,太医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也就看着唬人了些。”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江语棠却知道,他平时比自己还要心细,又不会笨手笨脚,怎么可能划伤手指?
而且就算是清理瓷片,划一两下难道还不够?为何整只手都是这般触目惊心的模样?
连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是如此,还不知道里头受了多少伤。
江语棠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去了马车上。
等到帘子一落,马车还没开始行驶,她就要去脱秦恪的衣服。
“外头冷,你将我扒干净了,也不怕我冻着。”
他好笑的说了一句,但江语棠真的放在心上,把外袍给他系紧了,才开始找外头的伤处。
“别看了,旁的地方真的没有。”他企图蒙混
过关。
可江语棠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借着马车里不算明亮的烛火,细细的检查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今日穿的仍然是黑衣,就算沾染了什么脏污,也看的不真切,可鲜血除了颜色还有气味,她只要一靠近,就能闻到领子上残余的味道。
扒开衣领,脖子上就只有一道红痕,那伤口就只可能是在头上,鲜血顺流而下,才会染到领子。
想到这儿,江语棠甚至不敢去求证,纤长的手指颤抖了好几下,最终被秦恪握在手心。
“我不是还好好站在这儿?习武之人身体硬朗,在战场上刀剑直中胸口,我尚且苟活下来,更何况是这点小伤?”
他安慰人的本事委实有些不够,江语棠听了这话,只会更加难受。
“都是肉体凡胎,你是比旁人多了三头六臂,还是多了两条命?凭什么就觉得自己都能扛得下来?何况他凭什么跟你动手?”
江语棠简直越说越气,恨不能现在就去跟那皇帝老儿要个说法。
可越是因为理智克制了自己的行动,就越是感受到身在这个时代的无力。
他们无法反抗皇权,也根本无处申冤,在能
力不够强大的现在,他们能做的竟然只是忍气吞声,以此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再谋其他。
即便她是个穿越者又如何?也只能一日一日熬着,等到这个老不死的退位,还不知道秦礼会不会忘恩负义。
真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窝囊。
江语棠是真的把自己给气哭了,明明受伤的不是他最后竟是她哭的更凶。
秦恪又是难受又是好笑,轻揉着她的头,轻声细语的哄着,这么哄了一路,才算是让她停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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