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直当即率军与游师雄入城,安顿了伤员。
章直入城后知游师雄早有准备,调用之前转运粮草的民役,在城上垒了不少石块,城下也修筑了防骑兵冲击的石垒,还加固了羊马墙。
关键是游师雄没有听从王中正之前一意从鸣沙城调粮的命令,截停可支五千兵马十日食用的粮草,还新挖了一口水井。
要知道在黄沙大漠之中,城中有没有水井是两回事。
游师雄得知宋军在灵州城下仓皇退兵的消息,便早早遣返了民役,只留下三百士卒守城。
章直部下一入城,士卒便提了水桶供给,并安置伤员。熙河路兵马都饥渴了多日,看见有水,于是兵卒与战马都争先恐后地将头插入共槽牛饮。
章直见游师雄不仅有胆识,而且办事极为周到,心道三叔真是慧眼识人,给我留下这等人才。
到了半夜,城下火光四起,党项骑兵赶至。
党项骑兵欲趁宋军立足未稳之际偷城,结果被熙河军埋伏在城下的弓弩手伏击。
上千张神臂弓,弩机,弓都瞄准了手持火炬奔驰而来党项骑兵。
一时之间,弩机尽发,人马仆跌之声不住响起。偷城的党项骑兵死伤了上百人,仓皇退去。
党项骑兵不敢再临城下,只是远远地包围,却见宋军却趁夜出城,将倒毙城下的党项人马尽数拖入城中,也不知何故。
章直立在城头看着这一幕,夜间骤冷的寒风刮着罩着铁甲的外袍。
这无尽的黄沙大漠,不知埋葬了多少将士的尸骨,一轮弯弯的月牙正独照着城头按剑而立章直。
这入史诗般画面中,这一刻章直想到了汴京的家人们。
还有王家那位虽容貌平平,但善解人意的女子。
……
在鸣沙城以南不足百里之处,泾原路经略使沈括带着五千骑兵赶至接应。
丢弃了所有辎重兵械,仓皇失措的泾原路将士看到自家兵马,无不生出绝处逢生之意,抱着袍泽们放声大哭。
沈括赶至见了种师道结结巴巴地问道:“章经……略何……在?”
种师道惭愧地道:“率军殿后了。”
沈括急得都要哭了道:“彝叔,你……昏头了,敢让章经略……殿后!”
种师道见沈括作此妇人之态,当即道:“还能如何?是章经略自己请命的,非我所愿。再说我乃泾原路兵马总管,务要护得本路兵马周全。”
沈括摇头道:“糊涂,糊……涂,好你个糊涂的莽夫,若章经略战死……章家两位相公,朝堂上那多高官,岂会放过我等!”
“你种师道一人死不足惜,你种家满门也要陪着你!”
沈括说到这里,种师道方才色变。
……
中书。
“丞相,丞相!”
当夜章越从值房的座椅中惊醒,却见中书兵房检正徐禧正立在值房门旁。
章越一掠发鬓道:“进来!”
徐禧道:“泾原路大军,终于有消息了!”
章越用热巾擦面闻言看了徐禧一眼,当即接过奏报一目十行看起了。
待看了一半,章越欲拍桌大骂,最后收敛怒色斥道:“好个沈括!”
徐禧看着章越这神情心道,若沈括在此,恐怕会当场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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