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当是唠嗑,吕律和赵永柯聊了好一会儿,算是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在赵永柯赶着爬犁拉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后,吕律叫上陈秀玉去草甸子里逛了一圈,散步之余,顺便看看那两只新抓来的獐子,见它们在林木间采食灌木尖稍枝条和林间枯草、地衣,看到吕律两口子就惊慌窜逃,跑得飞快的样子,知道它们情况已经稳定。
手头上的事情总算完成,这下吕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两口子回到木刻楞大炕上,陈秀玉自然而然地拾起给孩子缝制小衣服的事情,而吕律则斜靠在窗口边躺着,默默看着陈秀玉。
被他看了一会儿后,陈秀玉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变得通红:“律哥,你咋老是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自己脸上到处摸了一遍,随后又看向手掌,发现什么也没有,神情顿时变得古怪。
“没有,只是想好好看看!”
吕律微微笑了笑,随即说起另外一件事情:“你说,我回来那么几天了,蒋明凤和郭志坤,他们怎么还不来?”
按照陈秀玉的描述,这两口子口气很硬,对兽皮书大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可回来那么些天,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不知道!”陈秀玉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事儿,必须解决了,终究是个麻烦……”
吕律想了想说道:“他们不来,只能是我主动找上门去了。”
“律哥,你准备咋办?”陈秀玉知道吕律准备将兽皮书临摹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想的:“你该不会是要把那兽皮书给还回去吧?”
吕律笑了笑:“要还也不能给他们俩啊,这事儿,还是得看蒋大爷的态度,得让他来拿主意,不然的话,哪怕咱们有峰哥和王大爷担保,很多话说出来,还是会很难听,有损声誉,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力气积攒起来的,不能败坏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明天去找一下蒋大爷。”
吕律到秀山屯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做的事情,可以说都是为了改变自己在秀山屯这些人心中的看法,积攒的就是声誉。
别小看了声誉这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很多时候,比金钱更有价值。
这年头的人,还相当看重声誉,不像二三十年后那么物质。
声誉树立起来,是能有着一呼百应的效果的。
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
当然,吕律没那么大野心,他只是想让自己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因为得到拥护而变得顺利,仅此而已。
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声誉,不容损害。
但是,事情必须做得光明正大,而且实实在在。
陈秀玉自然相信吕律能将事情给处理妥当,也就微微一笑,不再多问什么,注意力重新回到针线活上。
只是,缝着缝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律哥,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啥事儿啊?”吕律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咱们在城里照的相片,该去拿回来了!”陈秀玉笑着提醒道:“说了一个星期后去拿,这都耽搁很长时间了!”
“是哦……我明天早上先去一趟!”吕律点头说道。
第二天早上,吕律睡到自然醒。
天黑得早,夜晚也显得漫长,等醒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把草甸子里该做的事情做完,吕律跟陈秀玉打了招呼,骑着追风一路朝着城里赶去。
从屯里到城里,有着好一段距离,倒是可以让追风纵情狂奔,好好活动活动。
到了城里相馆,吕律拿着照相时留下的票据交给相馆工作人员,等着他翻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那些相片给翻找出来。
他一张张地翻看着这些黑白相片和胶卷,又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黑白相片,是属于这年头特有的烙印。
相片黑白分明,上面的人又显得质朴纯净,没有那么多色彩堆积而出的虚浮,像是能直透灵魂一样。
收拾好东西,他顺便在相馆里买了一个相框,然后又去了一趟电话电报大楼,将“全家福”给刘浩按照地址给寄了过去,顺便发了电报,告知家里一切安好,注意查收相片。
接下来就没有过多耽搁了,再次骑着追风狂奔回秀山屯,给段大娘送去相片,顺便跟她唠了一会儿嗑,问问身体情况和有没有什么需要啥的,这才返回自己的草甸子。
两次纵情狂奔,追风蓄积的那一股子暴躁劲头总算得到宣泄,回到马厩后,老实安分了许多。
在陈秀玉欣喜地翻看完那些相片后,吕律将相片一一装在相框里,在炕琴上边的木刻楞墙壁上钉了三颗小钉子,把相框挂了上去,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整挺好!”
吃过中午饭,该去办正事儿了!
他将去石头河打猎顺便打来的飞龙从雪地里刨出来。
打到的飞龙,张韶峰他老爸喜欢吃,被他带回去了两只,赵永柯也带走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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